“……?”丹尼爾露出疑惑的表情,“結束了?”
“……結束了。”卡維爾坐直了身體,端起身前的紅茶喝了一口。
“不可能,你還沒解釋你對這個小女巫……淤泥女巫的态度為什麼這麼奇怪。”丹尼爾忍不住湊上去,“我早前勸了你無數次,讓你享受當下,你總是像個木頭一樣。”
“你現在居然會貼貼親親哄人了,這不合理。”丹尼爾說,“她一定是對你下了愛情魔藥。”
“我可憐的朋友,你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存在給俘虜了?這太不合理了!”他說完自己也愣住了,“不過……這裡本身就沒有合理可言。”
卡維爾借由喝紅茶的姿勢掩蓋自己有些燙的臉頰,思緒飛到那個普通但是神奇的早晨。
嚴肅寡欲的卡維爾先生的卧室也是冷淡極簡主義,隻有一個全封閉式的衣帽間和一張床,連地毯都是最簡單的純色羊毛款。
他一如往常的平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這樣規整的睡姿從他有意識開始,一直保持至今。
隻是今早在醒來之前,完美的睡姿被外力破壞了。
卡維爾半夢半醒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努力的在自己的手臂下方湧動,窗簾的縫隙洩露幾縷陽光,落在他輕顫的灰金色睫毛上,将他的神志喚醒。
當他意識到有些事情正在發生的時候,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已經從隆起的被子裡鑽出來,露出半張臉。
有個人以無法察覺的方式,出現在了他的床上,他的被子裡。
“親愛的,早上好。”西西·查爾娜,貓般圓潤雙眸璀璨如星,正濕漉漉的看着他。
他從未感受過的熱度包裹全身,這位女士身上穿着輕薄的白色睡裙,沒有第二件衣物包裹的胸口軟軟的壓在他鎖骨下方。
男人的一整條手臂,被動的落在她的背脊,感覺着手下纖細的骨骼和皮肉,明明隻是溫熱肌膚,卻莫名發燙。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卡維爾先生眉頭緊皺,正要起身,被人格外敏捷的用雙手環抱住脖子。
她宛如一隻靈活的猴子,雙腿交疊從側面鎖住他的大腿,緊緊的攀附在他的身上。
“你的我的丈夫。”西西女士仰着頭說,“卻讓我一個人在冰冷的床上醒來。”
她甜甜的趴在男人的胸口:“所以你要給我個早安吻,我才會不生氣。”
男人想要将她掀開,但是莫名的手腳都失去了力氣,溫熱馥郁的香氣撲面而來,似乎要将他淹沒在炙熱纏綿的被子裡。
兩人靠的太近了,他甚至能看到西西白皙側臉的絨毛,在陽光的勾勒下,仿佛是融融的聖光,沿着纖細柔嫩的脖頸一路落到她低低的領口,然後是昏暗之中飽滿的,壓的微微變形的……
砰!砰砰!卡維爾從未如此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
滔天巨浪将他心髒包裹着的寒冰擊碎,落入混沌暧昧,甜蜜濃稠的蜂蜜罐子裡。
鼻尖甚至憑空出現了一絲甜味。
他規律死闆的生活中,出現了鮮活的難以直視的存在,無法理解,無從抵抗。
原來他是有心跳的嗎?
西西着迷的看着他英俊的側臉,舔舔嘴唇說:“你看起來,很好吃。”
卡維爾猛然翻身,将西西壓在身下,野獸般深沉的喘息,利齒懸停在獵物的脖子上,緊緊咬住森白的牙齒,似乎要立刻将她撕裂。
西西·查爾娜女士,或者說這個頂着西西外殼的不明生物,并不知道恐懼為何物,她依舊真摯專注與男人深藍色的四目相對,像是注視着自己的愛人。
“所以,你決定要親親我了嗎?”女巫張開了她誘惑飽滿的雙唇,在如緊繃的弓一般的男人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
直覺告訴他,他無法解析這個神奇的存在,甚至無法戰勝無法抵擋。
他唯一能做的,隻是勉強維持自我,不在這強大的未知面前潰散。
好在祂并沒有要毀滅世界,隻是索求一個吻。
很好滿足。
從這一刻開始,卡維爾意識到這個“污染源”很好管理,隻要在祂需要的時候親親貼貼,祂就能安靜的待着,像是一枚乖巧的小甜豆。
“等等。”丹尼爾看着卡維爾的表情,試探着問,“你在想什麼……我是說……你是不是……在發情?”
卡維爾放在茶杯,表情一派冷漠,隻是蔚藍色的眼睛有些濕漉漉的,莫名的生出些澀情。
丹尼爾誇張的後仰:“不要随意對我散發魅力!我雖然男女皆可,但是你是絕對不行的!”
“别擔心。”卡維爾冷冷的說,“我有潔癖。”
被打斷回憶,心情有些微妙的不好,他生硬的轉移話題:“我希望你能夠安分守己的完成自己的工作,遠離一些危險的東西。”
“嗯,所以這次也是借機會來警告我的。”丹尼爾無所謂的點點頭,“你應該多給我一些信任,親愛的朋友,你從‘污染源’手中将我救下來,我向來是對你言聽計從。”
“如果方才你的目的沒有那麼明顯,我或許能更相信你一點。”卡維爾說。
“……”丹尼爾神秘兮兮的湊近,“瑪希琳小姐的味道太香甜了,我已經努力控制自己了。”
他不正經的說:“會不會她也有女巫血統,對我使用了魅惑手段?就像那位西西女士對你做的那樣?”
“老兄,不是我說,你的經驗實在是太少了,如果你願意開着汽車去漢伯甯街轉一圈,一定有許多人願意上你的車。”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那些可愛的小雛妓可比你的西西會撒嬌的多……啊!”
卡維爾冷漠的站起身,影子從腳下收回,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臉上出現一道長長傷疤的丹尼爾:“控制好自己的嘴,各種意義上的。”
他轉身離去,丹尼爾臉上的傷疤緩慢地愈合,他撫摸着重新變得光滑的側臉,露出興味盎然的笑容。
傑克帶着瑪希琳去護士站找了個小隔間消毒上藥,西西自告奮勇的獨自将血液樣本送去檢測中心。
敷好傷藥,瑪希琳扣上袖口,有一說一,這個醫院的護士除了都挂着格外誇張的笑容之外,技術還是不錯的,上藥的手法輕柔準确,她還沒感覺到痛就結束了。
傑克站在門口等待,見她出來小聲說:“我帶你回醫生的辦公室吧。”
瑪希琳想到那個奇怪的醫生,心裡有些毛毛的:“不用不用,我找個地方等我姐姐吧。”
傑克正想開口,瑪希琳忽然看見了什麼,她說着抱歉繞過了傑克,向着一間開着門的病房走去。
傑克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
病房之中不是别人,正是科倫丁和基蘭。
科倫丁靠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眼神和表情還算平靜,基蘭坐在旁邊與他輕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