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的?
基蘭楞一了下,反應過來。
NPC和怪物是無法殺死玩家的,那麼,如果是玩家自己被吓死了呢?
他想到了出現在醫院裡的凡爾納,如果他是被自己吓死的,那是誰将他送到醫院去的?
“……這些是玩家。”薛西斯輕聲說,“那是不是說明……從遊戲開始至今沒有人成功離開過斯特蘭奇城?”
“那些沒有完成新手任務,或者是中途放棄的人,都被留在這裡,成為這些樹根的養料……”他的猜想也是大家的猜想。
剛剛生出的希望一下子被澆滅,所有人肉眼可見的恐懼起來,薛西斯注意到這一切,連忙開口說:“大家别着急,先回教堂,SAN值掉落的人回複一下。”
越多的人留在這裡,越容易驚動那些詭秘的樹根,不如先留幾人在這裡想辦法,需要幫助的時候,再去教堂裡尋人。
他鎮定的組織:“我、戴夫和尤利西斯先生留在這裡,尋找将安德烈就出來的辦法。”
“我也留下吧。”烏利亞教授開口,“我是生物學領域的教授,說不定能幫上忙。”
比起其他人的驚慌,這位中年教授看起來比較鎮定,薛西斯點點頭同意。
瑪希琳從頭到尾沒有出聲,她摟住一名方才發出驚叫,現在已經開始抽泣的女士,意味不明的看了基蘭一眼,便跟着衆人一同從酒窖出去了。
留在酒窖的四人站在安德烈能夠看到他們的地方,小聲的商量着對策。
“這些樹根是什麼來曆?”薛西斯看向基蘭。
“我不知道。”基蘭簡短的說。
戴夫似乎想說什麼,薛西斯伸手制止他,将自己的左手放在基蘭的面前:“尤利西斯先生,你能誠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嗎?将你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基蘭看了他一眼,緩慢地将自己的右手擡起來,被薛西斯迅速的抓住,他有些不适的想要掙動,但是這位警察先生力氣很大,牢牢将他握住。
“基蘭·伊亞洛斯,請問,你是否知道這些樹根的來曆?”薛西斯鄭重的問。
基蘭眯了眯眼中,似乎意識到什麼,他緩慢但堅定地說:“不知道。”
薛西斯沉默了一會,開口說:“誠實。”
接着他繼續問:“你方才在教堂裡面說的話,是否全部為真實?”
“是的。”基蘭說。
薛西斯:“誠實。”
戴夫和烏利亞教授悄悄松了口氣,他們内心覺得薛西斯的行為有些冒險,但是能從基蘭這裡獲得這樣的保證,無疑讓他們更加安心。
然而下一秒他們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斯特蘭奇城怪物的暴動,是否和你有關?”薛西斯問。
基蘭罕見的遲疑一下,他與薛西斯對視,而後視線緩緩地移向戴夫和烏利亞,就在三人緊張到極點的時候,他開口:“我不知道。”
薛西斯這次感受了很長時間,最終松開手說:“誠實。”
這是他的技能“審訊技巧”,能夠通過手心的接觸來判斷對方是否說真話,每日隻能發動三次,今天的三次機會全部貢獻給基蘭了。
他長長舒了口氣,鄭重的問:“尤利西斯先生,你有辦法可以救安德烈嗎?”
“叫我基蘭。”基蘭忍不住說,他每聽到那個名字,就會不斷回想起死去的情景,讓他心裡非常不舒服。
“基蘭先生。”薛西斯從善如流,“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救安德烈?”
“……我也不知道這些樹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基蘭面色凝重的說,“教堂裡面……根本就沒有樹。”
這很奇怪,這麼多的樹根,卻看不到樹幹?
仿佛這些樹根就是這奇怪植物的全部了。
烏利亞教授推推單邊眼鏡,他開口說:“你們聽過‘卡巴拉生命之樹’嗎?”
薛西斯和戴夫搖搖頭,基蘭卻愣住了。
烏利亞教授隐晦的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說:“生命之樹又被稱為‘倒生樹’,位于伊甸園的中央,被用作描述神如何從虛無中創造世界。”
倒着長的樹?基蘭等人看向濃密茂盛的樹根,意思是說樹幹長在更深的地底下?
“卡巴拉本身是一種神秘哲學,沒有人知道它真正的内容是什麼,每個時代隻有非常有限的幾個人能夠接觸到卡巴拉本身,但根據學術界主要觀點,卡巴拉揭示的是‘人生’之體系的目的和本質。”
烏利亞教授說:“或許這麼說很難理解,簡單說,相信卡巴拉的人,認為有一種更高維的力量降落在世界上,支配着所有的一切和決定着我們的存在。”
“這種力量是一種更高維度的秩序,我們無法感知它的存在,它将我們與一些事物隔開,卻也為這個世界的運轉制定秩序,例如說生命的誕生、萬物的組成。”
“我們知道物質是由什麼組成,卻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組成,更小的分子與原子是如何存在,又是為何會按照這樣的規則來組成物質。”烏利亞教授妄圖用更加簡單易懂的方式解釋,但是戴夫的表情越來越疑惑,反而是薛西斯,他好似明白了什麼。
聽起來……像是和創造世界有些關系。
他看向沉默不語的基蘭,這座斯特蘭奇城本身,就是個被全新創造出來的世界。
對嗎?“創世神”先生。
基蘭為自己取的網名,是不是在暗示着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