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沒有東西要出來,隻是莫名的打開了,然而這個已經足夠讓人驚恐,瑪希琳基蘭回到教堂,卻見禮堂裡面的衆人更加慌亂。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瑪希琳問之前一直抱着她哭泣的女性,對方名叫巴巴雅·瓊,角色身份是個中學老師。
她此時驚慌失措的抱着瑪希琳說:“剛才有個怪物差點闖進來……外面怪物開始向教堂聚集了,有人猜測它們會在天黑之後發起進攻,昨晚上……不,今早上它們就是天亮之後撤走的,天黑了它們一定會再來的!”
瑪希琳看向基蘭,隻見對方點點頭:“教堂是庇護所,但是僅限白天,因為夜晚是任務的高發期,如果玩家進入教堂進行躲避,那麼會破壞任務的邏輯,這個設定是不合理的。”
誰現在還有心思管什麼合理不合理!?
還有這個遊戲的規則怎麼時靈時不靈!?還講不講道理了?
薛西斯正在安排所有人守住教堂的入口,隻是這些擋着門窗的桌椅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基蘭默默地看了會,開口說:“其實有更簡單的辦法。”
衆人看向他。
“把酒窖裡的酒搬出來,放在教堂周圍點燃。”基蘭猜到薛西斯準備說什麼,率先開口,“教堂不會被點燃,因為這裡是庇護所,使用的是阻燃材料,能夠抵禦各種天災攻擊。”
“我們隻需要在點燃教堂周圍的酒之後,去到酒窖躲避高溫就可以了。”基蘭說。
薛西斯站在原地神色難辨,他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基蘭的話,他到目前為止,似乎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傳說中的尤利西斯,并不是這樣真誠的存在。
是無法預料,無法理解的天才。
基蘭将他的遲疑看在眼裡,露出嘲諷的微笑:“薛西斯警官,你在思考我話的真實性嗎?實在是太愚蠢了。”
他說:“如果我真的想騙你們,根本不需要開口,你們就能自己走入陷阱。”
這樣的話傲慢的讓人想揍他,可是基蘭方才展現出來的身手,讓人知道他不僅僅是個整天坐在實驗室的科學家,還是個反應敏捷的格鬥高手。
“不用懷疑,現在時間緊迫,我懶得浪費精力說沒有意義的廢話。”他從教堂側門的倉庫中拿出一大捆麻繩和滾輪,“天黑之前,完成一切。”
夜幕從海的另一邊緩慢的覆蓋過來,斯特蘭奇城所在的海島四面是高聳的懸崖峭壁,這座城落在山坳的平原之中,從高空俯瞰下去,隻有一條道路通往海邊的港口。
此時城中的居民和怪物互不幹擾,即使是碰撞上了,也當做不存在。
昨晚的動亂中倒塌的房屋與破碎的馬路保持着原樣,無人在意這座城市的變化。
阿詩娜站在閣樓上,看着衆人将閣樓頂層的窗戶全部打開,用滑輪将地窖的酒一桶一桶的運上來,有些酒桶被直接推下地面打碎,有些酒桶沿着傾斜的屋頂落在周圍事先扔下去的稻草堆上,沾滿地上的酒液,左右搖晃着,然後停止。
“你們确定教堂不會被燒着?”阿詩娜忍不住問。
“我們試過了。”薛西斯将上衣全部脫掉,露出肌肉虬結的精壯上身,“教堂的木質桌椅都沒有辦法點燃,牆壁和門窗也燒不着。”
“早知道昨晚上我們就點火了。”熬了一晚上的阿詩娜說。
“昨晚我們也沒發現酒窖。”薛西斯說。
“這麼說來,地下的那些樹根是不是能一起燒掉?”阿詩娜想起他們說的那些樹根。
“那服務器也會被燒掉。”扛着酒桶過來的戴夫說,“我說了一樣的話,然後被那個性格惡劣的小子嘲諷了一通,他說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裡面那些樹根捆住的屍體肯定能讓我在餓死在這之前,先飽餐幾頓,炭烤人肉,人間美味。”
“他真刻薄。”阿詩娜說,她感覺自己也被罵了,即使對方說的是實話。
“天才都有些怪癖。”薛西斯補充。
“他人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搬酒桶?”阿詩娜問。
“他的那個朋友好像醒了,他們去看他了。”薛西斯說,實際上基蘭的原話是:輪滑都裝好了,隻需要動動手腳就能完成,我不想為這麼簡單的事情浪費體力。
樓下的忏悔室的門被打開,科倫丁緩慢的站了起來,搭着瑪希琳的手坐到長椅上,雖然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目光清明,似乎已經從混亂的狀态中恢複過來。
“你還好嗎?”瑪希琳問。
科倫丁眼球緩慢的轉動,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别過頭去:“我還好……”
“你還在介意我殺人的那件事?”瑪希琳直接的說,“那個傑克明顯就想要殺我,他甚至已經殺了别的玩家,當時我隻是自衛而已。”
“……那……那你的反應也太快了。”科倫丁忍不住說,他第一次直面殺人現場,毫不誇張的說,膽都要被吓破了,雖然現在理智回歸,他知道瑪希琳是正當防衛,但依舊有些難以接受。
瑪希琳聽到這話,平靜的說:“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要不加思考的立刻反擊,将危險徹底消滅,這是我活了這麼些年學到的鐵律。”
“不要對自己認知以外的任何東西抱有期望。”她說,“要讓自己有限認知中的所有事物,都在可掌控的範疇之内。”
在醫院的時候基蘭就暗示過瑪希琳傑克的身份,原本瑪希琳隻想完成任務遠離傑克,但是沒想到傑克居然想殺她,所以她必須将傑克完全反殺,不給他留任何機會。
她當時條件反射的這麼做了,但是即使給她時間思考取舍,她依舊會這麼做。
如此輕易就能決定殺人的人,必然是思想偏執沒有任何同理心的存在,那麼就算自己在此刻僥幸活了下來,在斯特蘭奇城中,或者是出去之後,自己依舊會是他的獵物。
生命是最重要的東西,一切要命的危險,要麼遠離,要麼消除。
科倫丁聽完瑪希琳這一通道理,不知為何沉默了下來。
基蘭卻對瑪希琳有些另眼相看。
“怎麼了?”瑪希琳奇怪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