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越栖葵看清那人是誰,她身子忽然後仰,幾乎來不及反應,便被那隻手拽向了未知的方向。
這種緊張詭異的氛圍下,陡生變故,她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也忘了自己是會術法的,任由那人拉着自己跑。
慌張之際,另一手被一隻微涼的大手緊緊握住,裹在他手心的紗布質感傳來,莫名叫她安心許多。
是傅承星,他在。
沒跑多久,那人竟帶着她出了洞穴,她這才看清,拉着她跑的,是個姑娘,看起來和她一般大,個頭也差不多,穿着南境特有的服飾,打扮的,像個假小子。
姑娘見離洞穴遠了,終于喘着氣停了下來。
“越栖葵!你瘋了!不要命了嗎?”
越栖葵眨眨眼,“你是……”
姑娘蹙起眉頭,不滿的輕輕推了她一下,“你這裝模作樣的毛病還和以前一樣!也就隻有我願意和你玩!”
越栖葵明白了。
兒時玩伴!完了,沒有系統,不,有系統也沒用!這誰認識啊?這穿書系統有bug啊,怎麼别人都能閉眼頭一疼就擁有原主記憶?她這樣的,不是随時被認出來是假的嗎?
她看了看身旁的傅承星,這才想起把手縮回來。
這可如何是好?旁邊待的可是反派啊!要是被小混蛋發現她不是越栖葵,會怎麼樣?
那姑娘見她不說話,撇了撇嘴,“一别數年,想不到你真把我忘了,我是落茵啊!罷了罷了,阿爹說你今天會回來,越家人都進山裡了,我想來看看你,偷偷溜了出來,不過,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越栖葵隻能當自己是真把她忘了,“一别數年,許多人都不認識了,多有得罪,如今……我就是連南境,都快不認得了,月華派離此路途遙遠,一刻沒歇這才趕到。”
她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剛剛那神窟裡是在幹什麼?你又為何将我帶出來,‘不要命了’是什麼意思?還有……越家人怎麼會進山裡?”
主城之中,擡眼可見的那座黑石築成的宮城,夜幕下沉睡的龐然大物,那裡就是越家,不見一絲光亮。
落茵神情頹喪下來,“南境疫病蔓延了幾個月了,遲遲不見緩解,死人都要堆成山了!偏大祭司……看來你倒是沒忘記你師父,還知道回來。大祭司昨夜爆目而亡,整個腦袋都炸了!對了,浮木你還記得嗎?”
死的這麼慘?
“浮木?”
“你師父收養的那個孩子。”
越栖葵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有點印象。”
“浮木這個老東西,狼子野心,作為大祭司繼承人,卻不信南境的六老神,蠱惑人心,現在城中信衆無數,都跟浮木信什麼屍神了!”
“屍神?”
越栖葵隻覺得頭昏腦脹,她到底是來了修真界,還是來了什麼信仰遍地開花的邪門界?一個六老神就夠離譜了,又來個屍神,還有東陸信的什麼五行神……也對,修真嘛,就是奔着成神去的,這世界恐怕也成了不少神了,但别的神也就罷了,屍神是什麼鬼?
還有,這浮木不是孩子嗎?怎麼是老東西?那這原主的師父……該有多老?
“你先跟我進山吧?”落茵上下打量起傅承星,“他是什麼人?你的情郎還是夫君?長得倒是俊俏……不對,你要是成婚了,南境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你的情郎吧?”
越栖葵嘴角抽搐,瞄了傅承星一眼,“他……是我朋友,的弟弟。”
啧,這個嘴啊!比腦子還快!
她怕說朋友,顯得欲蓋彌彰,卻不想脫口而出,成了弟弟……這不是說傅承明才是她朋友嗎?小混蛋應該,不會生氣吧?
落茵意味深長的笑笑,“情郎的弟弟。”
越栖葵一個大無語,偷瞄着傅承星。
他看起來在微笑,他的招牌微笑,似笑非笑,神情叫人捉摸不透,高深莫測,好一個腹黑反派……
【磨刀石指數:20.1%。】
越栖葵眼睛一亮。
又漲了!他難道是在……吃醋?好事啊!原來,如此嗎?
她試探性對落茵道:“你說是,就是吧。”
【磨刀石指數:20.2%。】
卧槽?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但是這種辦法,好像漲的有點太慢……她給他塗藥那會兒,一下漲了5%呢!
“走吧。”落茵帶着二人往前走去,口中接着道:“剛剛在神窟,就是浮木帶着信衆祭祀屍神。”
“這個屍神,有何來曆啊?”
落茵看了看越栖葵,“妖法罷了,哪有什麼屍神,信衆拜屍神,求死後得永生,那神窟裡都是屍體,你當為什麼南境疫病不消,這些屍體被施了妖法,真像活過來似的,不會疼也不會死,和好好的人生活在一處,疫病怎麼消得了?”
越栖葵眉頭微蹙。
僵屍?
落茵繼續說着,“浮木雖然卑鄙,但的确有些本事,也不知使得什麼妖法,原本城中也有些不願跟随的百姓,後來,都似中邪一般,眼神空洞,如同傀儡。”
這症狀怎麼那麼像葞靈草的毒?阿剛就是這個症狀……
越栖葵停下腳步,“我想去看看。”
“你去看什麼?有什麼可看的?你快跟我進山吧!”
傅承星看着越栖葵,“我陪你去。”
落茵一臉無語,“情郎弟弟,你可别添亂了。”
傅承星緩緩垂下眼,淡淡道:“我叫傅承星,不叫情郎弟弟。”
“傅承星……我記住了。”說着,落茵轉而看向越栖葵,“越栖葵,我知道你如今修為了得,自是不把這些邪道放在眼裡,但這裡不是東陸,你父親也有修為吧?他都帶着整個越家進山,你想想為什麼。你還是趕緊先跟我進山,你師父的屍身也在山裡,祭拜他要緊。”
越栖葵蹙着眉,看着落茵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先走吧。”
越家人都在山裡,和他們接觸她心裡有些沒底,但這層顧慮來之前她就想好了,隻要少說話,或者幹脆不說話,應該就不會有人發現她不是原主。
眼下,落茵說的話在理,這南境的污濁之氣實在不容小觑,且她畢竟才來,她也不是真的越栖葵,對南境一無所知,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夜色沉沉,幾人摸黑繞過城區,往越家宮城後山走去。
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又來了,越栖葵放慢了腳步,與傅承星并列,跟在落茵身後,接着,“咻”的轉頭,看向一直盯着她的傅承星。
“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