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越栖薇懷了覃玥恒的孩子,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原本越栖薇帶着孩子,在覃玥恒的密室之中生活,也算終于過上了安生的日子,但後來,覃玥恒不知為何,要殺了孩子!
彼時,原主正于仙尊試煉,并不知情。
越栖薇因叔祖父越目慈指點,帶着孩子闖入禁地,躲進幽浮塔,又因覃玥恒操縱懸珠蠱,痛苦不說,越栖薇更怕孩子被他找到,不得已自剜雙眼,被叔祖父點化神力,後,逃離月華派,一路帶着孩子流浪……
這後來,即便她有一些所謂的神力,但世間能人之多,一路又是無數的苦難折磨,生生将她逼瘋了。
為了孩子,她終于曆經磨難,到了南境,可那時的她,無人能認出,隻當是個帶着孩子的可憐乞丐,她瘋瘋癫癫說自己是越栖薇,但沒人相信,所幸,不久後,她和孩子被聽到消息的露翠找到了。
孩子作為見不得人的私生子,一直沒有名字,越栖薇口中模模糊糊的念叨着,被露翠聽在耳裡,給孩子取名,越孤山。
而這個孩子,就是覃玥恒的克星。
越栖葵猜測,覃玥恒大抵是用什麼辦法,算出了孩子的命格,為了防患于未然,才一心想要殺了這孩子。
覃玥恒,當真該死!
露翠握着越栖葵的手,“二小姐,我帶您去找小小姐,您也一定幫幫大小姐,奴婢一個俗人,也拿不準大小姐是否真是真神轉世,可奴婢知道,大小姐受了許多苦……無論是不是真的,您都要幫幫大小姐啊!”
越栖葵心裡也不好受,她甚至沒來得及抱一抱這個可憐的姐姐。
“姐姐會去哪兒?會不會出事?我們先去找她吧!”
露翠為難地歎了口氣,“這密道岔路極多,錯綜複雜,是在越家通往城外的密道基礎上建的,那時大小姐想回家,可她糊塗,奴婢卻是知道,回了越家哪兒還有活路,隻能在越家宮城地下僻出一塊密室,越家密道本就錯綜複雜,為了大小姐,奴婢帶人又僻出好些岔路,大小姐這一跑,一時半刻是尋不見的。”
摸着黑,的确不好找,“多找些人來找呢?”
“這裡不方便,奴婢先帶您出去,帶您見小小姐,至于大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找到。”
越栖葵點點頭。
克制覃玥恒的人找到了,可她心裡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算起來,越孤山應該已經四歲多了,但系統卻說這孩子一歲半……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腦海。
“我姐姐,是不是還有别的孩子?”
露翠沉默了,半晌,輕輕歎了口氣,道:“大小姐一路來南境,受了許多苦,奴婢發現她的時候,就有那個孩子了,那是個男孩,長得很像越家家主,那時奴婢悄悄送去越家,應是被越家認下了,現在,應該在越家祖祠之中,和越家人在一起。”
越栖葵心頭一震,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到底做了什麼?越家祖祠……這孩子原本……應該至少能活到十歲,卻因為她,竟然,死在了越家祖祠。
改劇情……她為什麼要改劇情?
她有什麼資格改劇情!
她到底害死了多少本該活着的人?
心裡堵的厲害,幾乎不能呼吸,她拼命回憶着那個祖祠山洞中近百具屍體的面容,可她卻連一張臉,都想不起來。
露翠見越栖葵不說話,也不再多言,氣氛變得沉重到令人窒息,她拉住越栖葵的手,輕輕拍了拍,想要安慰一二,而後憑着記憶,摸黑在甬道中前行,原路回到了城中。
城中飄着細雨,天色是晦暗的,看不出時辰,路上幾乎沒什麼人。
越栖葵渾渾噩噩的被露翠帶回了家,見到了四歲的越孤山。
女孩兒看起來拘謹乖巧,一雙眼睛卻格外靈動,她聽了露翠的介紹,悄悄看了看越栖葵,低着頭輕輕喚了一聲:“姨母。”
姨母長得和娘親很像很像,但是感覺卻完全不同,小女孩兒心底裡覺得,姨母像天上的仙女,娘親,像她的娘親。
越栖葵恍然回神,神色複雜的看向女孩兒,有愧疚、有心疼、有自責,還有對始作俑者的憤怒。
她摸了摸孤山的頭,看向露翠,鄭重道:“找姐姐的事麻煩你了,辛苦你照顧她們母女這麼多年,我出去一趟,回來就帶她們離開,我會保護好她們,也一定,會幫姐姐報仇的。”
原本,她來這個世界一趟,隻想完成任務,隻想早日回家。
可如今,她做錯了許多事,害死了許多人,有些責任,便再也逃避不了了,她從未像此刻這般,這麼想讓一個人死,想親手讓這個人死!
不,不止一個,還有落茵!
離開露翠家時,天色已經黑了,看來昨夜至方才在地下的時間,已過去近一整天了。
越栖葵沒有猶豫,取出葵傾劍,飛身而起,直奔越家宮城而去。
啾——砰——
遠處夜空,忽然炸起一朵紫色的煙花。
随着越栖葵的身影落入家主寝殿,另一側,一個靈巧的身影飛身沒入夜空,循着那朵煙花而去。
越栖葵并不識得,這煙花正是魔族中人發出的信号,她此刻隻想找到洗髓丹,再殺了落茵,然後與傅承星帶着姐姐和孤山一同離開南境。
或許,她一開始就不該來這個地方的,就該安安穩穩待在月華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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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茵收到信号,來到了點起煙花的地方,這裡站着一個神秘的面具人。
此人穿着寬大的黑袍,淩于半空,看不出身形,醜陋的面具完全遮住了臉,手中握着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隐在樹裡,似是在此等了她許久。
落茵雙手交疊,兩指相扣,兩指并起,貼于額前,垂首道:“見過使者。”
“嗯。”面具人的聲音渾厚沙啞,卻不似真的,“你的臉……”
落茵捂住臉頰上被越栖葵劃傷的口子,“屬下有罪,是屬下不慎……敢問使者,可是魔皇有何指示?”
面具人不答反笑,“你做事,太慢了……魔皇希望月華派盡早覆滅,南境如今的形勢,并不利于魔族,一旦覃玥恒計謀得逞,你知道後果。”
他的聲音顯是遮掩過的,未以真聲示人。
落茵對他的身份不敢置喙,但仍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屬下知罪,但眼下時機未到,等浮木完全掌控南境,屬下定會——”
面具人打斷了她,“時機?此時就是時機,月華派瑩魄仙尊來此,你知情嗎?”
落茵低下頭,“屬下知道。”
“那你還不算太沒用,瑩魄仙尊代表着月華派,若是她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又遭反噬,或死或消失,你說,修真界知道了,會把這筆賬算在誰頭上?到那個時候,魔族出手,區區修真界,又算什麼?”
落茵有些不解,“可屬下如何能讓瑩魄仙尊做出天理難容之事?”
面具人握繩的手一動,繩子另一端掉出一個被捆住的人,那人手腳皆被縛,口中還被布團塞得嚴嚴實實,随着繩子砸落在地,昏死過去。
“所以,這個禮物是給你的。”
落茵定睛看了看,神色一變,震驚道:“她是……越栖薇?”
“嗯。”
“您想讓我以越栖薇威脅瑩魄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