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栖葵覺得自己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她縮了縮脖子,接着趕緊推開露翠家門,貓腰閃了進去,不敢看傅承星一眼,“砰”一聲,把傅大傅二都關在了門外。
嘎嘚也跟着她竄進來了,在院子裡聞來聞去。
她背靠着門,捂着心口。
臉上的傷本來就疼,加上此刻莫名發燙,疼得更加厲害,心跳也變得不正常起來。
郎情妾意,才子佳人……阿越?
愛、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龍卷風?
冷靜!越栖葵,你要冷靜!傅承明也在呢!
要做一名優秀的時間管理大師!絕不可讓海女計劃被打亂!
越栖葵深吸幾口氣,轉身打開了門,“那個……先進來吧都。”
“兄長想問什麼,還是請師父親自回答你吧。”傅承星瞥了傅大一眼,徑自走了進來。
傅大緊随其後,滿臉擔憂地看向越栖葵,“師父……”
“我沒事,受了點小傷。”說着,越栖葵又把臉遮了起來,看向傅大,“你呢?怎麼回事?你不在瑩魄峰待着,怎麼到這兒來了?”
傅大看了看湊到傅二腳下的嘎嘚,緩下心神,将嘎嘚丢了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他與若桃到了南境便發現有些不尋常,一番商議下分頭行動,他帶着小橘子去找嘎嘚,若桃則去找越栖葵,二人約好一個時辰後回客棧碰面。
越栖葵點了點頭,“那你去把若桃帶過來吧,等人都到齊了,我們就離開這裡。”
不知道露翠他們有沒有找到姐姐……
傅大看了看越栖葵,猶豫片刻,應聲離開了小院,去接若桃。
院子裡隻剩兩人一狼崽,傅承星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緩緩開口,“阿越,考慮的如何了?”
“考、考慮什麼?”越栖葵腦子一嗡,面上發燙,臉又開始疼了起來,“我、我臉疼。”
“我幫你殺覃玥恒,你,嫁給我。”
越栖葵喉頭滾動,垂下眼簾,眼神無處安放,“這……我……”
“阿越遲疑,是擔心我殺不了,還是不想嫁給我?我雖不是天命之子,卻也算家世不俗,與阿越成親,也不算辱沒了阿越,莫非阿越你,隻想與我相好,不想嫁我?”
“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越栖葵有些慌,信口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麼做的了主?”
傅承星聞言,笑了起來,低聲重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況且覃玥恒那麼厲害,你現在的修為,我也不放心啊……”她頓了頓,趕緊又補了一句,“不放心你,怕他傷了你。”
傅承星看着她躲閃的眼神,“阿越盡可放心,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且,惜命的很。”
越栖葵抿抿嘴,打岔道:“那個……對了,你說你要入魔?”
他看了她一眼,垂眸不語,頓了頓,反問道:“阿越為何想殺覃玥恒?”
越栖葵猶豫片刻,看向他,“把你們四個弟子留在瑩魄峰,覃玥恒有條件:新弟子試煉之時,瑩魄峰弟子必須獲得契獸,否則,我便要卸任瑩魄仙尊,去……做他的仙使。”
他眉頭微皺,有些不解,“就因為這個?以你的修為,想遠離他,應該并不難。”
越栖葵低頭摳了摳指節,“告訴你也無妨……”
這話,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我和姐姐自幼被父親種下懸珠蠱,後來,父親将母蠱獻給了覃玥恒……懸珠蠱每半月發作一次,需要服下特殊的解藥才能緩解,而擁有母蠱的人,可以操控子蠱,所以,我無論到哪裡,他都能找到我,我躲不掉。”
傅承星有些驚訝,也有些恍然。
原來,如此。
所以,前世嫂子才會受覃玥恒脅迫,才會露出那般屈辱、不甘的眼神……
“那,如何才能解蠱?”
越栖葵閉上眼,輕輕歎了口氣,卻沒說話。
要麼,找渡劫期修士,此法難于登天,原主玩的養成系,将希望寄托在了傅大身上;要麼,自剜雙眼,廢去一身修為,像越栖薇一樣,失去一切,或瘋或傻。
“找出母蠱?”
越栖葵搖搖頭,“懸珠蠱的母蠱,一旦有主,更像是一種契獸,卻比契獸更依賴主人,需要主人以血飼養,主人生,母蠱則不滅,主人死,母蠱消亡。”
根據她在幽浮塔看到的意念之象,父親在獻出母蠱之前,她和姐姐的懸珠蠱,應該是無主之蠱,所以,結合後面的記憶,這位父親,是一早就打算好了,要将姐妹倆當做禮物送人,換取他想要的東西。
真是……好爹。
傅承星沉默片刻,緩緩問道:
“所以,隻要殺了覃玥恒,你就自由了,是嗎?”
越栖葵深吸一口氣,故作輕松,“自由……沒事,我知道,急不來,反正一時半會死不了。你呢?我記得在來南境的路上,你說你最想要自由,怎麼?你現在不自由?”
他笑了笑,竟伸手開始解衣裳……
“你、你幹什麼?你、你你别亂來啊!光天化日的,你……”
媽的,好看!愛看!再拉一點,再拉……
但見他敞開外衣,解開裡衣,露出緊繃有力的腹肌,然後輕輕拉下褲腰……
“阿越将所有都告訴了我,既要相好交心,那我也理應對阿越無有隐瞞。”
他結實的小腹之上,竟赫然有一塊黑斑,如蛛網一般蔓延開來,似有延伸之勢。
“這、是什麼?”
傅承星波瀾不驚的穿上衣服,“從前,沒有人想到會出現一個天命之子,更沒有人想到,這天命之子會在傅家,所以我的母親,原本想讓我成為這個傳聞中的‘天命之子’,在我身上,施下禁術,此術反噬施術者,也反噬術主,我注定,無法成神。”
“禁術……反噬?那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