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離開前,梁菀給自己留下了傳音符,隻要梁菀去過的地方,她都能一一看得見,如今梁菀已經被帶到了浮山之上,入了一個洞穴,洞穴漆黑,唯有圓台上的一點亮光。
出了梁府,溫言一想,靠自己肯定不行,她自己一個人去根本救不了梁菀,還會把自己一道折在那兒。
溫言匆匆跑了一趟官府,遇上值夜的官爺,聽說他有回春堂的幕後兇手,便直接将她帶到了大理寺。
另一邊的大理寺對這個案子也是一籌莫展,他們根據回春堂掌櫃的提供的線索,知曉了給他藥材的是一個身着黑袍的男人。可那人總是一身黑袍,就從來沒讓人看清過真正的面容,那人也從來是都是神出鬼沒的,隻有那人找掌櫃的的份兒,哪有掌櫃的找他的份兒。
而那人來找掌櫃的從來沒個固定的時辰,有時大白日來造訪,有時又是深夜來造訪,将粟魁留下便會離開,從未與掌櫃的有過多言。
聖上派太子殿下蕭璟序督辦此案,命七天之内查清原委,到現今所剩下的時間不到一天,而還有人陸續犯病。
此事事關重大,姜頌真心覺得他頭頂這頂烏紗帽可能都保不住了。
屋中的幾人,陸尋安一言不發,空氣凝滞,氣氛壓抑。
“别憂心了,還有一日,說不定馬上就會有轉機。”裴青衍道。
姜頌睨了他一眼,哼聲道:“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粟魁是鮮和之物,到底真的是檢查不利,還是其他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裴青衍怒了,他好心勸慰,卻換來猜忌,道:“姜大人你也有所聽聞,我阿兄不可能,北境的将士和百姓亦不可能,還請慎言。”
姜頌本就憂心忡忡,被人頂嘴,更是不悅,話不過腦子,道:“是不是,有沒有,你說了就一定算了,若是沒有,粟魁何至于流入盛京。”
聞言,陸尋安也有了怒意。
蕭璟序見兩方劍拔弩張,忙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裴小将軍乃國之棟梁,現下不是猜忌,而是找到幕後之人。”
話音一落,便有人進來禀報,收拾有人知道粟魁幕後之人的線索。
愁眉苦臉的大理寺卿姜頌眼中立刻有了光彩,忙道:“快請進來。”
四人見到溫言皆是一愣,姜頌上前一步道:“姑娘所言當真?這人此時在何處?”
溫言将前不久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姜頌皺着眉頭,捋了一遍溫言剛才所說,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道:“你是說背後之人是妖邪,而梁家大小姐為了救你,被那妖邪擄走了?”
姜頌一個頭兩個大,嘴裡不停念叨:“完了完了,若真是妖邪,司天監監正有在閉關,豈不是毫無勝算。”
“溫姑娘,知曉梁大小姐被帶到了何處?”裴青衍道。
“知曉,浮山。”溫言說:“民女可以帶諸位大人去。”
蕭璟序道:“現下有了線索,你們先帶人去那妖邪的老巢,我去一趟司天監。”
姜頌得令,立刻馬不停蹄的召集人手,順着蟲子指引的方向,前往浮山。
…… ……
浮山之上的某處山洞中,月澤身着黑袍,借月華之力,汲取粟魁得來的魂魄和梁菀的魂魄,注入圓台之中的女子身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卻在最後一瞬,像是被什麼阻擋了一樣,注入的魂魄全部被推了出來,女子頹然地倒回原地。
“為什麼不行,為什麼?”月澤沖上圓台,看着圓台上女子沉睡的容顔,平靜祥和,聲嘶力竭地質問:“為什麼就是不行,為什麼就是救不了你?”時辰已過,月華已逝,他沒機會了,這些魂魄等不了下一次地月圓,他所剩得靈力也無法再為她尋來魂魄,甚至連她都留不下了,他為何就是救不了她。
他尋遍了世間各種方法就是救不了眼前之人。
魂魄重新回到體内的梁菀,緩了好一會兒,才稍稍恢複了一點,她靠在石壁上,臉上毫無血色,四肢乏力,使不上一點力氣,感覺就像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奈何閻王不收,被送了回來。
圓台上的女子已死去多時,卻被月澤強行留下一魄,縱有靈氣護體,也擋不住屍體腐敗。
“你又何必,她已死,何必苦求。”梁菀虛弱的道。
月澤眼眶泛紅,眼角挂着淚,癡癡的盯着那沉睡的女子,聽到梁菀的話,他眸色一涼,眼中憤恨交織,一道殘影掠過,出現在梁菀面前,發了狠的掐住梁菀的脖子,将人從地上提了起來,“都是因為你,若是那個女子,說不定就成功了。”
梁菀被掐得喘不上氣,卻也無力掙紮,直到月澤松開了她,重重的跌落在地,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她擡起頭來,看向月澤,“就算她神魂特殊,你以為……就能……為你所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