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鸢真人。”折青答。

靈鸢真人，阿枕不解，她何時與靈鸢真人有過交集，她向屋子裡看了一眼，隻見觀燭颔首，她立刻明白過來。

“此事一定辦妥。”阿枕噙着笑，道：“雖是大雪，東集也依舊繁華，諸位不妨多留幾日？”

“好呀。”沅芷立即答道，她老早之前就想來東集遊玩了，這回總算等到了機會，她可得玩個痛快。

況且她現在也不想回師門，一想到大師兄定親了，她心裡就悶的慌。就差一點，她都準備好言明心意了，大師兄也來赴約了，卻當場得知大師兄馬上定親了，一整盆冷水澆下，澆滅她心底唯一的希冀。

阿枕見沅芷這般歡喜，招呼阿狼來領着他們，說道：“便祝諸位玩個痛快，若有任何問題可随時來找我。”

裡屋觀燭将琴放下，便聽見了阿枕的高呼，卻也懶得出去，靠在榻上，剝起了松子。

又聽着外面交談好一會兒，才見阿枕帶着檀木盒子進來，“主人，給你的。”

觀燭掃了一眼，漫不經心道：“靈鸢真人。“

阿枕點頭。

觀燭看了一眼信箋上的内容，便将其焚了。話說這是還是數十年前，她路過一處小鎮，得靈鸢真人照拂，她才應下的，沒想到這麼快救派上了用場。

觀燭憑空化出一盞長明燈，“長明不滅，可續七日性命，你将其送往臨婺城。”

至于剩下的，能不能将人救回來，就看她自己的了。

…… ……

風雪蕭肅，城中街道少了往來的人，卻絲毫不影響東集的繁華熱鬧。裡外相較，全然是兩個迥異的模樣。

觀燭盤腿入定，便入識海。識海寬廣無邊，卻是看得見，觸不着，一道無形的牆橫亘其中，任憑她用了各種方法也破不開。

這次她又費了一番力氣，最終無果。她席地而坐，思考大師姐的那番話。她肯定是忽略了什麼，但到底又是什麼呢。

識海因她心緒的波動泛起了一層層漣漪，望着層層蕩漾開來，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不可觸及。

她生來幸運，長于天池，得天地日月精華，生出神識，修得仙身；她仙道坦途，拾階而上，拜三清門下。她想變強，想入所有人的眼，不想做籍籍無名的小仙，這一切，她做到了，如槐所說，比别人都要來得輕易。

“可能就是一切太輕易。”觀燭喃喃自語，總該經曆些磨難。

倒也何妨呢，她的道自然由她去堪，總會找到突破之法的。

觀燭從識海之中出來，擡眼望着陰沉沉的天，還飄着細雪。她理了理衣裳，慢悠悠地往東集去了。

去東集待了沒多久，她就提着一盒糕點回了桑園。

行過前院，又至廊下。聞得寒風獵獵作響，觀燭撩起眼皮看去，沅芷揮舞着長劍，衣袂翻飛，卷起千堆雪，劍法翩然卻不失淩厲，一劍劈下，似要劃破長空，空氣都為之一凝。

一劍舞畢，沅芷收劍入鞘。廊下似有目光看過來，她側目看去，正巧對上觀燭探究中帶着幾分欣賞的眼神。

“觀燭姐。”沅芷沖她招了招手，提着劍跑了過去。

“沅芷姑娘使得一手好劍法。”觀燭笑着誇贊道。

沅芷面上透出紅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剛從東集拿來的糕點，要不要一起吃點。”觀燭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問道。

一套劍法使下來，肚子空空，沅芷當然是沒有拒絕，跟着觀燭一道進了屋内。

糕點擺了滿滿一盤，沅芷一眼便瞧見放在一旁的青衣白月酥，來這好些天她就吃過一回，再想吃第二回，卻沒了機會。

青衣白月酥每日就做幾份，想吃的人多了去了，沅芷愣是一回也沒搶到。

她看着觀燭随手拿了一塊，吃了起來，她想要拿那青衣白月酥，但又沒好意思，猶豫之下，她終是沒敢拿，而挑了其他一塊，她邊吃着，目光不時地落在那塊酥點上。

觀燭吃完一塊，又準備拿上一塊，見沅芷的動作，她的手故意伸向輕易白月酥。

沅芷嘴上動作一停，一眨不眨地盯着觀燭伸來的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看見觀燭拿起旁邊地一塊時，她不由得呼出一口氣。

觀燭嘴角勾起一抹笑，她随後取出一方絲絹，當着沅芷的面将青衣白月酥包了起來，又遞給了沅芷。

她瞧見沅芷的臉上從遺憾失落再到喜出望外，“若是喜歡，我讓蠻蠻給你做些。”邊說着，便将軒窗半開。

沅芷言謝完，吃了一口青衣月白酥，同上次一樣的口感，酥軟綿密，入口即化，清香又不讓人覺得甜膩，她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