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暮看向杜宇那邊,她已經急不可耐地沖向了韓離。
就在這時,空氣中燥熱的氣流被推向了頂峰,所有的微風都消失了,一陣暴雨瓢潑而下。
雨下得很大,山間的路更加泥濘難走,不過蒙雲全然不顧這些,山路上的泥水濺髒了他的衣襟,他脫掉了狐裘,撐着一把油紙傘,急匆匆地走在下山的路上。
百遊村近在眼前了,蒙雲趕到村口,遠遠的便看到了那個石臼。
蒙雲心一沉,加緊了步伐進村,就在這時,前方雨幕中隐約出現兩個撐着紙傘的人,蒙雲急忙迎了過去。
靠近了才看清,前面是杜宇和蘇心暮,隻不過蘇心暮不知是怎麼了,半個身子靠在杜宇的身上,看上去像是失去了意識。
杜宇隻顧撐着傘往前走,蒙雲臨近了才看見他。
“蒙先生!”
“出什麼事了?”
蒙雲看見暈倒的蘇心暮,心瞬間懸了起來。
“我們在村裡遇到了一個臼人!”
杜宇說着将蘇心暮挪到蒙雲的肩上,二人攙扶着蘇心暮往村子中央走去。
“我們去康老家說話。”
暴雨傾盆,幾乎聽不到人聲,村中的一切聲音也被淹沒在了雨聲中。三人很快便向前方亮着燈的屋舍走去。
杜宇敲響了康老家的院門,開門的是先前的那個年輕人,他接過雨傘,将三人讓進了屋内。
蒙雲進了堂屋,才發現身上已經濕透了,雨水順着衣袖汩汩淌下,杜宇和蘇心暮的身上也沒好到哪裡去。
“都來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裡屋響起,康老拄着拐杖蹒跚地走了出來,他的樣貌看上去比先前更加疲憊,身形也更加佝偻。
“就在這兒吧。”
康老用拐杖一指地下,蒙雲才看見桌旁已經鋪好了地鋪,那個年輕人扶着蘇心暮在地鋪上躺下。
杜宇擦幹了自己,随即向康老欠了欠身。
“又要勞煩您了。”
“你是······”
康老看着杜宇皺起了眉頭。
杜宇低下頭道:“我曾在您家借住過一年······”
“你!”
康老震驚地指着杜宇,微微顫抖,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竟然是你!”
“康老,村裡究竟出什麼事了?”
蒙雲确認蘇心暮無虞,害怕杜宇尴尬,便截斷了話頭。
康老好半天才将目光從杜宇身上轉向蒙雲。
“你方才進村的時候,看見那個大石臼了嗎?”
康老指向屋外。
“那是從哪兒來的?”蒙雲問。
“那個年輕人帶來的,說是要代我們向無鋒宗交涉,他隻講這個東西要一直放在村裡,然後就離開了。”
“就是那個話事人?”
蒙雲想起了杜宇的話。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杜宇茫然道,蒙雲卻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要想辦法弄到無鋒宗與村民之間簽訂的契約,也就是魂媒。”
蒙雲見杜宇和康老均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連忙解釋了山道上他遇見林異的事。
“魂媒?!”杜宇燃起了希望,“如果有這個東西,師父是不是就能變回正常人了?”
“或許吧,”蒙雲看了她一眼,“林異誘使你師父寫信,再一路将蘇心暮引到無鋒宗,他搞出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獲得魂媒,隻是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操作它。”
“我師姐有一柄附魔杵,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呢?”
杜宇看向他,期期艾艾地說。
蒙雲不答,轉頭去看蘇心暮,她仍躺着,不見蘇醒的樣子。蒙雲走了過去,在她身邊蹲下,掀起了她左手腕上的袖子,露出了那蛛網般的印記。印記一如往常,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蒙先生,你救走我師姐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蒙雲看向她,神色愈發沉重,此時屋外仍是大雨不歇,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