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這磁朱丸與外面藥鋪裡配的别無兩樣?”
林異咽下一口茶水。
“别無兩樣。”
“那便好了,杜宇,你快去信給宋離,就說普通的磁朱丸就可以緩解臼人的症狀。”
杜宇興奮地點點頭,快步朝書房走去。
“哦對了師姐,我來時發現有好多信塞在門下,你記得拿進來。”
“好。”
蘇心暮起身去取信,不多時,她抱了滿懷的信件回來。
“看來我們離開真的太久了。”
“你看看那封信。”
林異注意到信堆最上面那封紙面華貴的信,蘇心暮把信堆擺在桌上,林異也不客氣,伸手把那封信拿了起來。
“我其實有個問題,既然那磁朱丸隻是最普通的配藥,我們送去儲神醫那裡的藥為什麼遲遲沒有結果?若隻是磁朱丸,他應該一眼就看出來了。”
林異讀完了信,神情肅然地把信放到了蘇心暮面前。
“你看看這是誰的信。”
蘇心暮那起那封信一看,起初是一股撲鼻的幽香襲來,随即她看清紙上的文字,那是儲陽秋的手筆,信中寫着他已查明磁朱丸的配方,需要蘇心暮前往玄朝門與他詳叙此事。
蘇心暮把信又讀了一遍,覺出了不對勁。
“磁朱丸隻是尋常的配方,如果真是這樣,他應該直接在信裡寫明,為什麼還要我去玄朝門找他?”
蘇心暮看向林異,道:“之前我在客棧裡問你有關儲陽秋的事,現在可以明說了嗎?”
“儲陽秋真的一直和向岚尋暗通款曲嗎?”
“是,很多年以來,向岚尋向他送去了一批又一批的臼人供他研究,他對臼人的了解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少,先前他刻意不提起此事,應該是不想讓你牽扯進來,可是現在,你們已經去過了五仙山客棧,他就沒必要對你們隐瞞了。”
“客棧的銘牌是儲陽秋給我們的。”蘇心暮道,“是他指引我們找到向岚尋的。”
林異倒茶的手頓了一下。
“怪不得·····”林異幽幽道,“沒有那塊牌子,你們根本不可能在客棧住下,原先我打算送一樣信物給你們,可你們竟然直接找來了蓬萊,要是沒有知情人的幫助,你們不會這麼順利的。”
“向岚尋不歡迎我們,這很正常,可是如果這是向岚尋和儲陽秋之間的秘事,儲陽秋又為什麼要幫我們去蓬萊?他不應該裝作局外人才對嗎?”
蘇心暮疑惑道。
林異的眉頭越皺越緊,很顯然,他也不清楚。
“那我還要不要去玄朝門?”
“你們看!”
她們說話的時候,陸啟軒一直在那堆信裡扒來扒去,直到找到了一封署名為蒙雲的信。陸啟軒急忙把信遞給了蘇心暮。
蘇心暮接過信,見是蒙雲的署名,正要拆開來,卻見這封信早已被拆封了。
“這信怎麼拆開了?”
“恐怕要去問你的小師妹了。”
林異在一旁揶揄,卻見蘇心暮看信的神情越來越緊張,他也收起了調笑的心思。
“信上寫的什麼?”
“蒙雲不久前寄來的,他要我不要離開攬星閣,也不要去找儲陽秋,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蘇心暮細細地看着,“上面還說,‘儲陽秋不是他自己’,這什麼意思?”
“拿來我看。”
林異接過信,把信上的内容讀了一遍,陷入了沉思。
“蒙雲已經找過儲陽秋了,他應該發現了什麼問題,隻是不好明說,或許是因為他們同朝為官。”林異将信轉手遞給了陸啟軒,“他去碧落古城或許也是因為這個。”
蘇心暮徹底迷茫了。
“我建議,你别去。”過了許久,林異開口道,“按照蒙雲說的,在這兒等事情過去,等他回來,然後你們再商量對策。”
“可、儲陽秋肯定知道我們去過客棧了,如果我不去,他會不會有新的動作?”蘇心暮問。
林異沉默不語。
庭院中一時無人說話,唯有滿院的草蟲鳴聲。此時城中霧已散去,夜間燥熱不減,讓人心思煩亂。
杜宇在蒙雲的書房裡寫好了信,滿懷輕松地走了出來,卻見眼前三人烏雲蓋頂一般呆坐在石桌旁,像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杜宇小心翼翼地走近蘇心暮,問:“師姐,怎麼了?”
蘇心暮沉默地将信遞給她,杜宇讀過信,十分詫異。
“師姐,你還認識京城神醫啊?”
蘇心暮這才想起根本沒将此事告訴過杜宇。
“原來你先前去找的人就是他啊。”聽完蘇心暮的話,杜宇恍然大悟,“他曾經把你拒之門外,怎麼現在又對你這麼上心?”
林異看着蘇心暮:“這是什麼事?”
“兩年前我去京城找過儲陽秋一次,想知道他那裡是否有能證明蘇禾宗主之位的東西,可那時見他需要邀約,我就被内城的侍衛擋了回來。”
“你可曾表明你的身份?”
“說過,那些侍衛禀告之後就說儲陽秋在忙,沒空見人。”
“有趣。”
林異望了一眼杜宇。
“我打算聽你的,還是先不去找他,”蘇心暮深吸一口氣,“看看情況再說吧,如果他急着見我,肯定還會再來信的。”
三人聽完,均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