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知道酒窖在哪兒?就算你找到了,還能破土而出嗎?”
“那你就自己去找出口吧。”
林異也不多說,看着羅盤中的磁魚,往南邊走去。
蘇心暮隻得跟上。
但她們的運氣屬實是好,往南邊的路都是通途,即使七拐八彎的,也不影響她們一直在往南方去。
走着走着,蘇心暮感覺腳下的甬道逐漸擡高,她默算了一下,方才停靈間的洞穴足有兩層之高,現在她們所在的位置應該處于地下一層左右。
或許南方真的有出口存在。
正這樣想着,牆壁上的火把忽然熄滅了。
林異的火折子很快搖亮。
“怎麼了?”
“這裡的空氣有些稀薄。”蘇心暮感到喘息艱難,“按理說我們已經離地上很近了,為什麼空氣會這樣少?”
“或許我們不是離出口近,而是離酒窖近了。”林異拍了拍身側的牆壁,這裡的甬道也變得狹窄起來,難以容納兩人并排通過。
“那還要往前走嗎?”
蘇心暮看着他手中時明時滅的火折子,前面倒是還有通路,但是不知是否真的能通往出口。
“我去看看。”林異想了想,把火折子塞進蘇心暮手中,“沒有空氣和光對我影響不大,你隻需要拿好這個······”
林異摸索的動作忽然停下。
“我的禁制在你師妹手上。”
林異面如死灰。
“她回去的時候,我忘拿回來了。”
“我會替你要回來的。”蘇心暮道。
林異搖搖頭。
“那這個行嗎?”
蘇心暮找遍全身終于找到一方手帕,她試了試,剛巧能扯下一跟絲線來。
林異皺着眉頭衡量了半天,眼下似乎确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林異将細線系在手腕上,徑直往前走去,蘇心暮看着手帕上的絲線被漸漸扯下,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他走出約一炷香的時間,蘇心暮看着手中的手帕越發變短,遠處的腳步聲也漸漸聽不見了,不由得焦慮起來。
蘇心暮望向林異方才敲擊過的牆壁,學着他的樣子也敲了敲,牆那邊傳來清脆的空響,蘇心暮這才發現,這面看似堅硬的土牆似乎是中空的。
可是剛才走過來時,牆那邊明明沒有任何宮室存在,那邊是什麼地方?
正在這時,蘇心暮見絲線從那端緩緩垂落,似乎已經被丢掉了。
蘇心暮急忙拾起絲線,又聽了聽,許久過去,那邊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難道是林異主動丢下了絲線?
蘇心暮握着餘下的手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要追上去嗎?
猶豫片刻,還是算了。蘇心暮放下手中的手帕,畢竟那邊沒什麼動靜,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林異肯定會返回,如果貿然過去,林異再回來很可能就找不到她了。
又等了一會兒,林異離開的方向沒什麼動靜,一陣越來越吵的響動卻從蘇心暮身邊的牆後傳來,正是她剛才拍過的那面牆。
蘇心暮仔細聽了一會兒,那聲音好像沉重的東西在地上拖來拖去發出的。
随即又是一聲巨響,下一瞬,蘇心暮左側的土牆毫無預兆地打開了。
土牆忽然打開,一陣陰寒之氣瞬時撲了過來。蘇心暮退後一步,隻見牆後露出一條石磚鋪就的小路,道路十分平整,仔細一聞,前方空氣中似乎彌漫着若有若無的米酒氣息。
酒窖!
蘇心暮大喜過望,誰能想到酒窖與地宮僅有一牆之隔,還真被林異給猜對了。
安全起見,蘇心暮解下時晴擋在分開的土牆之間,握着火折子一步步往酒窖走去。
石磚路的盡頭似乎有亮光,火焰的影子在前方的牆壁上跳躍,一陣隐隐的人聲從盡頭方向傳來。
蘇心暮加緊走過去,隻見石磚路的盡頭是一個門戶大開的小房間,她走進去一看,林異背對着她站在裡面。
“林異?!”
林異聽見蘇心暮叫她,毫不意外地轉過身來。
“剛好,她來了,你自己問她吧。”
站在林異對面的人走了出來,蘇心暮定睛一看,好嘛,是沈應星。
隻是許久不見,沈應星的境遇顯然差了許多,他頭發蓬亂,靛藍色的外衣破爛爛,像是跟誰打了一架似的,他手中提着一柄斧頭。
看見蘇心暮進來,沈應星如釋重負。
“你們真是一起來的。”
“這是怎麼了?”
“你自己看看,”林異指着對面牆上的一道斧痕說,“我找到酒窖的門正要進來,這個人二話不說從裡面沖出來拿斧頭砍我,要不是我躲得快,現在已經被他劈死了。”
“我不是對你。”沈應星恢複了那副淡定的模樣,若無其事地把斧頭放在牆角,“我擔心是蒙袒回來,想先下手為強。”
“要真輪到你下手為強,你就不會被他關進酒窖裡。”
林異嗤之以鼻。
“就是你小子寫的彈劾信?把蒙雲勾回了這裡?”
“這不是我的本意!”沈應星顯然惱怒了,“蒙袒回來之後用離魂鏡控制了我,我是被逼無奈的。”
“那面鏡子叫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