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控制,我可以。
趁恪刹未作出反應時,玄烈雙手“啪”地甩出兩枚帶刃的棍棒,這與他手臂獵槍的尖刃相似,冰霜在最尖利處凝結,散發着同樣駭人的寒氣。
“噌”的一聲,玄烈直直沖上前去。恪刹吓得直接要拔出腰間的槍,可不等他扣下扳機,“砰——”,槍管竟直接被玄烈手中刃砍掉。
對方在這一招後并沒有停緩,逼得恪刹連忙擡起手臂用以招架。足以同那雙刃對抗的利刺還沒來得及幻化出來,也難以抽空重新拽出遠程殺傷性武器把玄烈擊退,恪刹艱難地防禦着,就差抱頭鼠竄了。
眼見恪刹雙臂處顯現越來越多的狠厲劃痕,玄烈越發興奮。代表死神的力量這次并沒能完全控制他,而是隐隐的,在暗處給予他能量,如同幫他攥緊武器,帶着他行雲流水地招招沖人首級。
恪刹不曾想這個呆頭呆腦的人是如何在這短短幾天不見的時間裡有了如此強勁的發展,他也徹底在挫敗中蘇醒過來。
就這麼死的話,他還有什麼顔面去當二隊隊長。
恪刹借用場中一根粗重的承重柱完成騰挪來避開玄烈重重劈來的刀,那半長不短的鋒芒在“啪”的一聲後,在柱子上留下了可怖的深長刀口。
玄烈停下動作,轉身看向跳轉到他身後氣喘籲籲的恪刹。玄烈也在喘息着,隻不過不是因為他筋疲力盡,而是對砍殺的激情和渴望。
恍若有一陣代表神的力量的微風環顧着他,玄烈銀白發絲飛揚,全身上下裸露着的皮膚均清晰可見屬于機械和金屬的紋路,關節活動力在此刻到達了巅峰,他的眼球緩緩被閃着金光的黑色浸染,視野裡猩紅一片。
是病毒嗎,玄烈渾濁的意識默默問着,但強大的能量告訴他不要在意。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恪刹吞了口唾液,雖然他并沒有唾液。他努力掩飾着望向玄烈那全黑眼睛的驚恐,重振旗鼓,“乓啷”幾聲,甩出身後的四節棍準備迎戰。
“玄烈,想不到啊,幾天不見長進不小啊,你可别忘了,我的眼睛,就是監……”
“嘭——咔——”
沒等恪刹話音落,玄烈淩厲地丢出一柄乒乓球拍大小的四叉戟直沖天花闆角落的監控而去。那戟在正中目标後瞬間展開形成了一個爪子,死死鉗住攝像頭。
霎時,清脆的金屬破碎聲響後,整個地下車庫各處的攝像頭均斷了連接,燈管也相繼瞬間熄滅,一時間場内昏暗起來。
绯籬拿出一小燈抛到天花闆上,清冷的微光牽強地照亮了他們所打鬥的一小片地方。
“信号被我斬斷了,五秒後剛才的監控錄像也會被删掉,恪刹,沒有人能救你,你隻有死路一條。”
玄烈語氣平淡而冷漠,想着幸虧炳燦把這物件交給了他,否則事更要難辦得多。
但恪刹很快從挫敗中回過神來,他邪魅地咧起嘴角,“上半場讓你出盡風頭過過瘾,接下來,我可不會讓着你。”
“那就試試看。”
刹那間,玄烈餘音仍停留在原地,他卻如同威猛箭矢沖來,一抽一甩,雙刃在逼近恪刹前忽地更加伸長了幾分。而恪刹也舞動着四節棍及時迎戰。
玄烈的棍刃要比恪刹所想象的更要銳利得多,他原本是想巧用四節棍間的鎖鍊趁機纏得玄烈不得動彈,可那刃削鐵如泥的勢頭令恪刹磨滅了這個想法。
玄烈也看出來恪刹的方案,于是特意次次看似準沖恪刹腦袋,實則是要逼他擡起鋼棍阻擋,這才得以一刀又一刀地重重砍着恪刹鋼棍間連接的鎖鍊。
幾圈下來玄烈的武器倒是毫發無傷,恪刹卻明顯力不從心。
可恪刹沒有空來惋惜自己的愛棍受此折磨,他喚醒優秀的反應力,将四節棍舞得飛起,令玄烈眼花缭亂間壓根無法察覺自己是否對他的鋼棍進攻奏效。
四節棍高速旋轉,在空中形成了漂亮的挽花,玄烈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在與恪刹的過手中幾進幾退,場面局勢竟緩緩滑向勢均力敵。
這時,恪刹一個假動作将鋼棍在玄烈眼前一晃而過,玄烈則抵擋不及連忙一個後退步。
再擡眼看,幾步外,恪刹笑得猖狂,忽然從背後拔出一把手槍對準玄烈。
“砰——”
燃着血色熾光的子彈從槍管飛出瞄着玄烈眉心而去。
恪刹剛要得意地大笑起來,卻看到玄烈右手掌心朝外擋在眼前。他掌心好似有一環隐約得見的黑洞,令那子彈不得已漂浮在據他十五厘米外的地方。
子彈紅光已不見,留下的隻有落寞的光滑銀色小物件,在空中上下浮動。
手輕輕移開,玄烈烏黑的眼睛空洞無光地望着對面人,悚人至極。
右手緩緩捏住那枚子彈。
再也不要變成以前那樣軟弱的自己。
玄烈将那子彈卡進腹間旋鈕中心,右拳顫抖着緊握,“嘭”的一聲,狠狠砸向那枚子彈。
爆裂的痛意讓玄烈仿佛腦核重新通了電,随之渾身上下每條縫隙都像在呼嘯着薄荷味道的飓風,清涼舒爽,脖頸、太陽穴、手臂青筋暴起。
這下它緊緊卡住旋鈕活動的位置,再也不可能轉回一二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