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翎睡着之後很安靜，幾乎不翻身。就是睡眠的姿勢不好，總是蜷縮成一團，把自己整個人埋在被子底下，隻漏出一點頭頂在外面。許樾經常好奇褚翎會不會有一天把自己睡岔氣過去。

最近的天氣确實有些轉涼了，有些濕潤，卻也還沒有到需要大被蒙頭的地步。

本來按照往常那樣，醒了之後會下床看會兒書，但是此時的許樾就是鬼使神差的想要伸手把褚翎頭頂蒙着的被子扯下來一些。

就這麼輕輕一扯，一些濕冷的空氣順着間隙鑽進了被子裡，睡夢中的褚翎平白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發現那一小團被子動了動，許樾的手僵在原地，又很快淡定自若地收回去。

蒙在被子裡的褚翎被一陣冷意驚醒，下意識“嗯”了一聲，原本蜷縮着的身體稍微放松下來。

過了幾秒，許樾看見被子隆起的地方好似換了個方向，是褚翎在翻身。最後，許樾通過褚翎露出的頭頂判斷出，褚翎現在正面朝自己。

一瞬間，許樾手心發緊，等他松開的時候，才意識到已經是一手的汗。

下一秒，原本蒙頭睡覺的褚翎突然掀開被子，來不及下床的許樾就這麼和睡眼惺忪的褚翎對上了視線。

褚翎：“！”

許樾：“……”

此時的褚翎還有點發懵，棉被溫暖包裹的感覺不像是發硬的沙發。尤其是許樾躺在身邊，身邊的床有點微微的下陷，給了她小時候和父母睡在一起時的錯覺，褚翎很留戀這種感覺。

但是多年獨自生活的理智還是占據上峰，自己正處于亂紀中，現在根本不是懷念溫暖親子時光的時候：“抱歉，原本我是睡在沙發上的，我不知道自己有夢遊的習慣。”

褚翎悄悄用以太之力查看全身，确認自己的狀态後，拉着被子坐起來，想要掀開被子出去。

“不是你的原因，是這個亂紀的規則決定了我們的關系的行為邏輯必定會産生這樣的走向。”原本坐着的許樾壓下先她一步掀起的被角，下了床，"才三點，你再睡一會兒吧。"

褚翎順着許樾的動作看向沙發，又看向自己，暗自慶幸不是自己的原因，反問道：“什麼規則？”

許樾點燃自己這邊床頭的煤油燈，說道：“我們在亂紀時間的關系是夫妻，處在同一個空間，就會被規則牽引。”

“之前在莊園的時候就出現過這個情況。”許樾披上一件外套，又坐回床邊，把分出來的被子推到褚翎身邊，“我隻要是在莊園裡，不管在哪裡休息，醒來之後……都會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

褚翎滿臉不可置信，但是以自己對許樾的了解還有這麼多年他人對許樾的評價，他應該做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情來，驚歎道：“好奇葩的規則。”

許樾：“我大概測算過，在王宮外，這個規則應該是覆蓋整個莊園。在王宮裡的話，估計隻對這棟樓生效。”

“你今晚不睡了嗎？”褚翎現在已經完全清醒，沒有一點睡意。

她有點緊張。

之前在沙發上睡覺完全是因為許樾已經睡下，再加上自己确守很困，才會放松下來，沒有那麼在意。

可是現在許樾坐在自己邊上，這麼近的距離，褚翎還沒有心大到能睡着的程度。

她睜着眼睛看向天花闆，腦子裡回憶着慶典的流程，還有那隻精神體。

到現在為止，自己隻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她究竟藏身何處，還是要打個問号。

許樾看起來氣定神閑：“嗯，正好看會書。”

褚翎不知道為什麼，不由得有些緊張。第六感告訴自己，國王日王宮門戶大開，那隻精神體的預謀必将會在那時候露出馬腳。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隻能保證過程和結果，但結果的完整性還需要再多做評估。

在褚翎陷入思慮之際，不由自主地輕歎一聲：那精神體若是能夠直接出現就好了，速戰速決也好拿下，怕就怕它……

褚翎下意識看向許樾，他好像說過，他們還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在想什麼呢？”許樾瞧褚翎盯得入神，語氣真誠，“褚翎，你可以信任我的。”

許樾說的是真心話，這一點在他初次在金河上遇見她時藏在心裡了。

許樾又一次肯定，這就是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