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僅油膩爹味，還猥瑣。

對着這麼一塊臭毛病過多的“原材料”，一向對給别人當“爹”十分習慣的黎明毫無引導教育的興趣與耐心，隻想叫他有多遠滾多遠。

尤其這貨還隻是練嘴而已，并沒動手動腳。看這意思也隻是想找幾個年輕女孩搞點擦邊錢色交易，性質類似在商務KTV找公主，屬于你情我願，并不是要搞強擄女性的暴力手段。

癞蛤蟆不咬人他惡心人，但還偏偏罪不至于挨揍，抽他吧貌似有點不占理……

——神煩！

黎明十分不爽，于是幹脆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冷冷打斷：“免了。我不陪眼瘸的二等殘廢聊天。”

眼鏡男估計也沒想到這麼個年輕姑娘一開口語氣就這麼又硬又沖，頓時一愣，接着臉色就不好看起來，一瞪眼開始教訓：“哎，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怎麼說話呢？我這好心好意地好好跟你說話，你什麼态度？你這樣以後是要……”

“冤枉你了嗎？”黎明再次打斷他怼了回去，“能不能把你那擺着起裝飾用的眼珠子從不該盯的地方扣下來，往正經該看的地方看一眼？”

她抱臂說着這話，邊說邊用手指在自己制服左臂外側的臂章上點了點。

那裡有一個代表“零”的、由镂空的陰陽八卦和交錯的長槍與紅旗組成的圖案。

看清這個，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好像終于想起來了似的，臉色驟變：“你你你……你也是他們的人？！”

——就這反應，黎明幾乎可以确定，這貨根本沒真的到達過那個“終點出口”附近，隻是聽别人說的那邊被一群人封鎖了，又聽說了那些人衣着上有些什麼特點。

至于為什麼她明明一直都穿着隊服，這貨卻沒認出來？

呵，還不是因為這種貨看年輕女人時眼睛裡就隻有人家的胸、腿和臉……

此時意識到眼前的姑娘和那個傳說中的“工會”是一夥兒的，眼鏡男肉眼可見地慫了，看黎明的眼神從看漂亮姑娘瞬間變成了看一個随時可能變身綠巨人、一拳把他捶成個餅餅的母怪獸，陪着笑臉連連後退。

“那，那個……誤會，都是誤會，您您您别往心裡去，我……”

“滾。”

“哎哎哎，是，馬上滾……”

眼鏡男一溜煙地跑了，臨走還迷之禮節地點頭哈腰了一下，谄媚得宛如一個小太監……

啪啪啪——

猥瑣眼鏡男剛走，黎明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一扭頭就看見了在旁邊瘋狂捧場的蘇恬恬。

“帥的帥的帥的~這種男的就是欠罵，怼得痛快！姐你簡直是我的嘴替，下次再多怼點！”

小姑娘看戲看得心滿意足，像隻快樂小狗一樣跑了過來，一把挎住黎明的胳膊，順手還塞給黎明一杯奶茶。

——絕了，這旅行者們自發形成的市場還真是啥都有，居然還有奶茶店？？？

“我媽也跟我說過終點那邊被封了，原來是你們的人？——那……那個終點……”

小丫頭倒是不傻，她現在百分之一萬地相信大姐姐他們這個組織肯定是善良守序陣營的，而且看這制服的畫風、這铿锵有力的氣場，估計是隸屬于部隊序列。

如果是這樣，他們的人把那個“終點”封鎖了不讓靠近，豈不就說明那終點有問題？！

“嗯。”黎明點了點頭，但面對小姑娘等後文的探究神情，并沒繼續解釋，“不可說，說了你我都有麻煩。”

她說着指了指天。

在無限世界裡戳破它的秘密，無論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立刻會被“清理”掉。

要不是這樣，他們早滿世界廣播告知所有人“那所謂終點是個騙局，大家都别信”了。

——“無限世界”這個異常空間莫名出現距今已有十年。

最初因為它的入口出現完全随機，“零”隻有少數幾位隊員機緣巧合地被吸進來，成了調查它的第一批人。

當那批隊員中有人陸續抵達“終點”附近，其中一名戰士便嘗試着親身進入“終點”，結果是她拿着一把奇怪的黑色鐮刀重新出現在了現實世界中她被入口吸入時所在的位置，然後瘋狂砍人。

當時那個地方被“零”提前封鎖了，周圍沒有群衆，被那把鐮刀砍傷的也都是“零”的戰士。

然後他們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憑空消失了。幾天後發回聯絡，說他們被吸進了“無限世界”裡。

至于那名砍人的戰士，她被強行制服後，她的丈夫，與“零”合作的一位法師，用了些法術類的特殊手段，總算是讓她短暫清醒了。

她彙報說，進入“終點”的門後，她就以為自己是進入了一個“最終副本”，副本要求她在規定時間内用系統給的武器殺夠一定量的怪物，而且那個量幾乎是天文數字。

然後，當“副本規定的時間”結束，她無可挽回地在她丈夫面前猝死，就那樣殉職了。

——所以，一定程度上講，那句“到達終點就能回到現實世界”倒也不是撒謊，但不是旅行者以為的那種“回到”。

——所謂“最終副本”其實就是現實世界，現實中的人就是所謂的“怪物”。

直到那時“零”才終于把無限世界和那段時間各地報上來的關于接到無差别殺人事件的報案、警方到達後卻找不到兇器和受害者，隻能找到已經因不明原因死亡的行兇者的事聯系到一起，得知所謂“終點”隻不過是無限世界拉更多人進去的騙局罷了。

後來“零”便通過讓更多第一批進去的戰士進入“最終副本”，用被他們砍傷的方式送了新一批人進去，趕往“終點”，将其徹底封鎖。

——因為“副本任務”不可能完成，進入“最終副本”的人是必死的。

但沒有辦法，他們是戰士。很多時候，為了保護該保護的人，犧牲也是戰士的職責。

十年前那位第一個嘗試踏入“終點”的女戰士，她的士兵号是0-2-3817。

後來她那位法師丈夫也進入了無限世界，試圖幫助“零”尋找破局的可能性，把被困在這個異世界中的民衆救出來。

最後一次聯絡，他設法上報了“無限世界”真正的核心中樞的位置所在，并嘗試以法術将之摧毀。

但很不幸他失敗了，無限世界持續存在，他也沒能活着從這個異世界裡出來。

…………

“那……那如果那個‘終點’不能去，我們是不是就永遠回不去現實世界了？”

“雖然我媽在這兒混得怪有錢的，就在這住下去也不是不行……但是……”

女孩的聲音打斷了黎明的思路，令她從對已故雙親的短暫追憶中回過神來。

“不，能回去的。”黎明笑笑，安撫地摟住女孩的肩膀，“不用擔心，有我們在。”

——是啊，部隊的人都到了，這波肯定穩了。

看着那雙溫暖又堅定的眼睛，帶着某種刻在骨子裡的盲目信賴，女孩驟然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