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幻術,與忍術、體術不同,是以敵人的五種感官為攻擊對象,使敵人陷入幻覺的術。包括使用陰遁、血繼限界或血繼網羅發動兩類,通常分為視覺系、聽覺系與觸覺系,作為三大基本忍術之一,會使用的忍者居多,但通常以幻術為輔,忍術為主。
“解除幻術的方法有兩種。第一,可以自己打亂查克拉的流動來破解幻術;”在忍者學校時,專門教授幻術課的老師夕日紅的聲音在香澄腦海中響起,她一邊望着記憶中熟悉的場景,一邊繼續回憶:“第二,如果是瞳術幻術,則需要通過他人打亂查克拉流動來破解。所以在出行任務時,同伴的存在非常重要……”
這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極易發動幻術的原因。香澄思考的方向偏了一點,卻很快扭轉回來。她冷靜地看着四周,忽然伸手推開了木門。
這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有一道聲音在腦海中冷靜的提醒她,曾經相伴的爺爺早已死了,你是看着他被卡卡西火化的不是嗎?如今還在期待什麼?
快點停止你無聊又煽情的想法吧,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調動體内的查克拉,像夕日紅老師和鈴木一郎老師說的那樣做,打破幻術,回到現實。
幻術世界的潔白月光下,矮小的紅發幼女站在推開的門前,卻始終沒有步入屋内的黑暗。她的眼簾微微低垂,雙手不自知的握成拳,不知在思索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沉下心來轉過身,感受着體内均勻運轉的查克拉,閉上眼,并起雙手的食指與中指舉到胸前,開始打亂查克拉的流動路徑。
身體一陣輕飄,仿佛身處現實與幻術的邊緣。忽然記憶中熟悉至極的聲音如利刃般将香澄定在原地:“小水銀,那麼晚了,怎麼傻站在門口不進來?”
這個稱呼讓香澄一愣,塵封已久的回憶排山倒海般朝她湧來,她猛地轉身,湛藍的雙眸死死地盯住了站在身前的人。
乞丐爺爺還是記憶中那副模樣,兩鬓如霜,臉上爬着歲月的痕迹,兩眼深深陷入眼窩,純黑的眼眸雖嚴厲,卻也透着溫和。
香澄心口一滞,她想,這是假的,這裡是幻術世界,這個爺爺是假的……
嘴巴卻不受控制:“……爺爺。我回來了。”
“乞丐爺爺”寬大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神情複雜:“長高了不少。”卻還是領着香澄進了屋内,佝偻的身體,蹒跚着走到桌前,像六年前的許多個夜晚那樣,點着了那節快要燃燒殆盡的蠟燭。香澄看着熟悉的背影,鼻尖似乎也聞到了記憶裡熟悉的破敗氣味,恍惚間,她覺得自己還是過去那個跟着乞丐爺爺四處流浪的小女孩,木葉、哥哥會不會是她的一場夢?
…………
“五分鐘。”發動忍術“食夢”後,鈴木一郎站在三個陷入幻術的學生面前,面無表情的開始在心裡計算着時間。這五分鐘内,希望三人能盡快找到破解的方法。他有些疑惑的摸了摸下巴,望着面前神情空白的女孩,那雙蔚藍的眼眸中,掉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龐滑落到腮旁,似乎是在幻術世界中回憶起了難受的事。
……
幻術世界裡,“乞丐爺爺”拉着香澄坐下。在昏暗的燭光中,香澄控制不住的細細講起自己這麼多年來回到木葉發生的故事。
她說起自己的哥哥,叫漩渦鳴人,是這個忍者世界裡她最喜歡的人;她說起三代目火影爺爺,說他一把年紀還是個老煙槍,但對自己很好很好;她說起卡卡西,當年那個帶她回木葉找到家的忍者,說他沒有幹勁,卻意外的關心後輩;她說起忍者學校,說起老師,說起同伴,說起有關自己在木葉痕迹的一切。“乞丐爺爺”隻是默默地傾聽,最後笑着對香澄說:“這麼多年來,你過的很好啊。”
香澄看着對面那張熟悉的人,又在内心過了一遍村裡有些人對她和鳴人的惡意,以及宇智波滅族一夜,那個冷漠肅殺的身影。她點點頭,傾訴了那麼多,終于把心裡那一點酸澀壓了下去。
“爺爺,”她像過去那樣,拉起對方如同樹皮般蒼老枯竭的手,“我按你說的,找到了生存下去的方法。”
“還有你的兩位孫子……”香澄笑笑,開玩笑道:“有一位出了村子,一直都沒有回來。另一位如今和我的哥哥越走越近了,他們兄弟倆真是把兩個漩渦都絆住了。”
老人隻是溫和的看着她,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又或許,在幻術中,他本就說不出更多的話。
香澄低頭:“我又在木葉見過了許多活生生被殺死的生命,如今不會再害怕了,我會像你希望的那樣,好好活下去。”她站起身,看着對面無知無覺的幻影,最後一次将記憶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中,再次運轉起體内平淡流動的查克拉,随着力量開始紊亂的越來越厲害,幻術世界開始崩塌,逐漸回到現實。
平淡無光的藍色雙眸忽然有了光,鈴木一郎挑眉看向紅發披肩的女孩:“四分四十五秒,如果再晚十五秒,你又要再次重修了。”
“香澄?”
鈴木一郎的聲音打斷了女孩的神遊,她想起剛才在幻術世界的遭遇,摸了摸鼻子:“老師,其實有時候,我覺得幻術世界……也沒什麼不好。”
“嗯?”鈴木一郎将自身的查克拉分别注入到倉介和邦彥身上,助二人打破幻術,聞言皺起眉:“你想說什麼?”
聲音盡是難得的冷。香澄剛想說什麼,就聽到解除了幻術的邦彥開始大呼小叫什麼“差一點”,倉介低聲的訓斥。她剛想搖頭說沒什麼,鈴木一郎高大的身影卻站到她面前,皺着眉:“你剛才是在說幻術世界沒什麼不好的?”
香澄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很離經叛道并且像是腦殘才會說出來的話,畢竟上了戰場中了幻術,死亡概率極大,自己剛這麼說,實在不像話。
她隻得在心中暗想:如果幻術世界能再次見到自己失去親人,那也不是挺好的?
同隊的二人也湊了過來:“香澄,你剛才在幻術……”
“我不知道你在剛才的幻術中見到了什麼,”鈴木一郎仿佛沒有聽到另外兩個學生說話,強行打斷道:“但是我告訴你,如果沉浸在夢裡,那就意味着你抛棄了現實的一切。幻術世界隻是個虛無的騙局。”鈴木一郎的目光如同火炬般照亮了香澄心裡冒出來的心思:“理想來源于痛苦,追求着的理想才是自我存在的證明。明白了嗎?”
幻術,一場虛無的騙局。
少女與少年内心皆是一震,鈴木一郎的話瞬間讓香澄改變了内心的想法。她鄭重的點了點頭,時刻牢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