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這四個字像是遠古時代神明手中的洪鐘大呂在他腦中響起,振聾發聩,一下便将松本潤釘在了原地。
“你想讓松本倉介成為人柱力回村擾亂木葉,又想在此地殺了另外木葉的三位忍者和佐藤澤,吞并鄰國,将黑水全部潑在木葉的忍者身上,是要正式和團藏反目的信号。”鼬的眼眸又轉起猩紅色的寫輪眼:“但你知道嗎,團藏也并沒有完全信任你,他給你的忍者都是‘根’的成員,隻要你有一絲異心,明日神不知鬼不覺消失的就是你。”
他又遠離了松本潤,望着他蒼白如紙的臉,平淡道:“所以從始至終,受到傷害的,隻有無辜的人。”
“你的野心和欲望給你帶來的不是權利。誰做城主重要嗎?你傷害這裡的民衆,還想着他們會繼續擁護你嗎。”鼬道:“自掘墳墓。”
說完,青年不再看松本潤的臉,他對一旁抱着胳膊的“鬼刀”武士點頭緻意:“接下來交給你了。”
“鼬先生,”武士喊住了要離開的青年,“十分感謝。”
鼬隻是點點頭,沒說什麼便消失在了夜色裡。
該去找她了。
香澄的幹擾彈很快便被擁有風遁忍術的“影”吹散,水面與岸邊早已不見了三人的身影。
其中一個“影”不耐煩道:“ 喂喂,你們沒有把北原家那個小子殺了嗎?人怎麼還跑了?”
“不會的,”另一位平和道:“我的岩遁給了他腦部緻命一擊,救不回來的。”
另一處陰暗的密林中,香澄跪在地上,用粗略習得的醫療忍術治療昏迷不醒的邦彥和虛弱至極的鈴木一郎,奈何她并不精于這點,隻能被迫感受着地上浴血的少年越來越微弱的呼吸,眼睜睜看着前兩日還鮮活旺盛的生命力從自己指尖一點一點流失。
敏感的查克拉流動被打亂一瞬又恢複了正常,香澄猛地一顫,直直望向鈴木一郎。
“邦彥……是我沒有保護好他。”鈴木一郎胸口處的猙獰傷口處滲出鮮豔的紅,浸透了包紮的繃帶源源不斷的往外冒出鮮血,怎麼止也止不住。他虛弱至極,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隻得拉住香澄的手,為她注入最後的查克拉:“聽話,回木葉去,把情報交給火影大人。你忍心要讓邦彥付出生命代價得來的情報白白失落嗎。”
她哽咽道:“鈴木一郎老師,你發動幻術了。”
“……我會為我最驕傲的學生争取最後的時間。”平時那個嚴肅的上忍,面容溫和,眼神卻逐漸渙散,他将停止了呼吸的少年手中緊攥的東西交到香澄手裡,狼狽又虛弱的笑了,“我的火之意志,交給你了。”
是那串紅色糖蘋果手鍊。
香澄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砸在她的同伴之間的土地,無聲的滲入了地下。體内的查克拉翻江倒海般叫嚣着翻滾不息,一股巨大的戰栗自心髒升起,随着經脈湧向大腦,她痛的幾乎要無法呼吸。
“自相殘殺……需要解決掉施術者才能打破的幻術,果然是鈴木一郎的風格。”
“影”還是找到了三人的藏身地,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跪坐在地的紅發少女,她緊緊握着少年和鈴木一郎無力的手,沒有說出一句話。“影”也不再廢話,抽出長刀狠狠砍去。
而黑發的青年早在幻術發動之初就感受到了查克拉的波動,他瞬間做出反應,睜開了寫輪眼并前往最接近真實的那個點,他很快看見了跪坐在地的少女和她身邊的同伴,以及朝她襲去的火影根部暗衛。
鼬的眸光一沉,正欲發動須佐能乎護住三人,卻是一頓。
跪坐在地的少女擡頭望了一眼面前的暗衛,忽然之間,他整個人像是被裝進了某個極小的空間内,整個人開始變形。暗衛的嘴裡發出慘絕人寰的痛叫聲,身體随着愈來愈烈的變形,最終像是一塊被擠爆的肉醬一般從空中落下,幾點鮮血落到了香澄白皙的臉旁。
……與六年前如出一轍,都是與空間相關的能力。鼬走到香澄身邊,正欲抱起她離開,卻發現了異樣。
香澄的紅發淩亂,渾身像是剛從開水裡撈出來一般滾燙,發絲黏在唇邊。眼、耳、口、鼻都流出了暗紅的血,雙眼無神,一張臉上髒兮兮的,滿是淚痕和血漬,分不清是誰的血液。
七竅流血。
鼬的雙手有些發抖的抹去她臉上的污漬,将像是失去靈魂的香澄抱進懷裡,又分出兩個鴉分身,帶着地上兩人的屍首。
他的身量筆直修長,把少女牢牢按在胸前,狠厲地望向剩餘“影”的躲藏之地,天照毫無預兆的發動,疼痛集中在眼眸處,鮮血也低落到臉頰旁,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目光所及之人,身上皆出現了像是來自地獄的黑色火焰,承載着施術者無盡的怒火,向地獄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