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警局光明正大地宣揚起封建迷信?”
熊貓、拿着水晶球的占蔔師,幾人所在的角落雖沒有無關的人員,卻無疑是十分顯眼的一群人。
卷發的警官遠遠望見這情形,正打算上前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被人拉住了。
“松田,如果你是想插手那邊的事的話,還是别過去的好。”是其它部門的警察。
從級别上來說,這個攔住他的人要更高一些,不過這與其說是來自上級的指令,不如說更多是出自個人的勸阻。
因為這也是不久前與伊地知交涉的人。
換言之,他是警方裡知道些咒術界事情的人員。
占蔔師的事與咒術界無關,但伊地知是咒術界的輔助監督,他也認得咒術高專的制服,尤其知道咒術高專裡白色制服代表着什麼,以及纏着繃帶的男人是誰。
咒術師。不僅是咒術師,在場的至少有兩個是特級,一個是問題兒童,一個是傳說中的最強。
即便占蔔師與咒術界無關,那裡也幾乎全都是咒術界的人,并且能夠讓伊地知來找他、有這麼幾個咒術師過來,現在正在進行的……
“你這麼說,就表示那不是簡單的宣傳封建迷信喽?”松田得出理所當然的結論。
阻攔他的人沒有否定,“那邊的事,你還是不要深入得好,可以的話,也最好不要和這些人有太多交集。”
被如此給出勸誡,卷發男人陷入短暫的沉思。
辦案的過程中,被上面警告不要深入的情況其實并不少見,雖然爆處組這種事情發生得沒刑事部那邊多,偶爾也是有過的。
通常,這要麼是有什麼大人物施壓,要麼就是案子背後有更深的牽扯,關系到了比如公安那邊的事情。
畢業後就失去了大部分聯系的零和景光,他跟研二都認為很大可能是去什麼危險的組織卧底了,平時也不太敢随便給熟悉的号碼發送信息。
所以雖然他還年輕氣盛,倒不會被警告不要深入就隻認為背後有什麼黑暗的交易,也看得出來對方是出自好心。
聯想到某兩個同期,就會有這樣的意識:
如果打斷了重要的事,即使是無心之失,也可能導緻嚴重的後果。
畢竟在危險的犯罪組織裡潛入,處境不可能悠然自得。
不過說到危險的犯罪組織……松田想起昨天的事。
雖然他向來是不信什麼怪力亂神的,但也可能是某種巧合的科學現象,他昨天似乎與另一個自己交換了身體。
好消息是,這段交換身體的體驗并不長,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現在也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壞消息是,和他交換身體的另一個松田,似乎不僅不是警察,還疑似是什麼犯罪組織的成員。
尤其他們互換身體的時間,還是他剛拆完自己負責的炸.彈,準備去看萩原研二的拆彈情況,案子還沒有真正解決的期間。
這讓他在另一個世界,發現那個世界的松田是個犯罪分子時異常焦急。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終于換回來後,卻發現對方似乎并沒有做什麼太過出格的事。
不僅沒有發生他擔心的情況,還抓住了犯人,唯一算得上出格的,大概就是犯人的傷勢了吧。
不過在知道對方打算報複警察,還沒結束拆彈的好友差點就要被遙控的炸.彈炸死後,這種出格也算不上太出格了。
尤其是之後見到出來的萩原研二,他拆彈的時候居然沒穿防爆服,更是讓人又生氣又後怕。
這讓松田開始想,畢竟交換的時間不長,知道的信息不全面,或許那另一個自己也不一定是真正的犯罪分子,有可能是和景光他們一樣,潛入那個組織做卧底。
事實上,他在那個世界時就有想過這樣的可能,所以沒有太過輕舉妄動,隻是也想到萬一不是,那麼自己原來世界的情況就十分危險。
沒有得到确認時,就很難真正放心。
當然也有可能,哪怕對方真的是犯罪分子,在到自己的世界後會想自己可能是在警方做卧底,因而與自己一樣沒有太過輕舉妄動。
不過如果要選的話,他肯定還是更希望是警察在犯罪組織做卧底這個可能。
畢竟要讓一個警察接受自己在另一個世界會是犯罪分子,總不是那麼輕易,何況對方在這個世界還算是做了好事,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直到被好友詢問自己拿着的袋子裡是什麼,他才注意到裡面是自己曾經送給别人的外套。
自己的衣服總是認得出來的,他也隻送給過一個人外套,毋庸置疑,另一個松田已經和他一見鐘情的對象接觸過了。
到這時,他才從對女孩的外貌描述中,從同事手中拿到了對應的筆錄,得到了「原道知」這個名字和更詳細的犯人抓捕過程。
是她讓信号屏蔽器打開的。
也是她和她的同伴找到了犯人。
但是是另一個松田救了她。
……不管怎麼說,沒有出事就是好的。
雖然筆錄上寫着原道知等人找到犯人是巧合,但另一個松田如果不是跟着她們,也不一定能那麼順利地逮捕犯人。
再加上,從事後再回顧當時的情形,如果沒有打開信号屏蔽器,犯人在此期間按下遙控器的話,後果也同樣不堪設想。
所以不管是他和研二,還是當時在場的爆處組警察,都還是對她們比較感謝的。
正是因此,在聽說原道知來警視廳以後,他才會走到這裡,他本就是來找對方的。
少女是與先前印象裡不同的造型,換了個發型,臉上也戴上了眼鏡,但還是一眼就能與别的人區分開來。
眼鏡……近視嗎?或者是别的原因?
遇見時的白發男人也在場,也是眼睛的地方纏了繃帶,如果兩人是一家人,該不會是她們家眼睛容易出什麼問題?
想着這之類的問題,視線掃過周圍。
然後就見到了疑似傳播封建迷信的場景。
然後就被給出了不要深入的忠告。
“那個女孩子呢?”松田問,示意原道知的方向。
“你說别插手、不要深入的時候,注意力都下意識在穿着相似制服的那幾個人身上,範圍裡并沒有包括她,我說得沒錯吧?”
被提到那個黑發紅眼的少女,勸阻的人不确定地多看了原道知幾眼。
兩個人說話間,占蔔師已經離開,剩下的人似乎正在說些什麼,表情并不輕松。
而方才所提到的女孩……
穿的不是咒術師的衣服,也不是認識的面孔,似乎是與咒術界無關的人員,可又好像是因為這個女孩,輔助監督和咒術師才會出現在這裡。
伊地知态度尊敬地稱呼“道知小姐”,那位最強,包括穿着白色制服的特級咒術師,和她似乎也相熟,另外的咒術師也是仿佛親近的态度。
即将入學高專的新人?禦三家裡不常出門的大小姐?還是單純與咒術師有關系的普通人?
雖然難以得出确切的結論,但有一點卻是能夠确定的,和咒術師們那麼熟悉與接近,似乎一同談論重要的事……
“她和我們,大概也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接觸不是禁止的,對吧?”仿佛沒有領會到話中的深意般,爆處組的王牌這麼問。
被抛出這個問題的人無奈笑了笑,“本來也不是禁止,隻是那個世界……”
想到那些咒靈留下的殘酷現場,以及并不是不會有的咒術師的犧牲死亡,職責範圍内有接觸咒術界的警察笑意也隐去了。
“你不是打算插手的話,我們也不會阻止正常的人際交往,他們……也挺辛苦的。”
雖然大方針上是盡量隐藏咒術界的事,但也沒有什麼暴露了就要嚴厲懲罰、咒術師不能和普通人有往來之類的絕對規定。
假如說之前還有點黑色交易、錢權壓人的可能,當聽到“挺辛苦”這樣的話之後,松田則是徹底排除了這種情況。
也讓他稍微躊躇了起來。
正如先前所說的,因為所提的不要有太多交集的對象似乎是那些穿着相似制服的人,他便不将原道知算作在這個範圍裡。
可先有“大概是兩個世界的人”,又說了“那個世界”、“他們”,如果前者還可以理解為與那些相似制服的人無關、隻是雙方差距太大的話,聯系上後者,就顯然也是被歸到一個範圍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