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懷疑,那府上兩位公子平日裡是如何尊重對方的?這葬禮上,也未見到楊小公子的身影。”
“我們公子身體抱恙,平日裡就不大見人,并不是你們所說的不和。”
州南栀又将一銀子遞給他,“我們有些口渴,麻煩去幫我們弄兩碗糖水來。麻煩了!”
“好咧,我去去就來。”
等他走後,州南栀将她拉至旁邊的涼亭坐下。
“南栀,你何時那麼富有了?從辦案子開始,你都花了多少銀子了?”
“存的,忽而覺得這些錢财存起來也沒有意思,倒不如該花就花,案子能查清楚就行。”
許鹿竹不知該說什麼,回到正事上,她環顧四周,這院裡打理得都快比外面的自然風景好看多了。“我們現在幹什麼?”
“等糖水呀!你看你滿頭大汗,回去了要是着了涼,你說京墨會不會找我拼命。”
許鹿竹臉色微微泛紅,“說正事,都三天了,要是再沒有進展,上面一直在催,楊老闆來衙門就如回家般了,如今百姓也對我們産生了懷疑了。”
“楊小公子每日都會午睡,還有半個時辰,他就要醒來了。”
過了許久,小厮才滿頭大漢的端着糖水前來,“不好意思,今天廚房忙,讓兩位姑娘久等了。”
“嗯,你先去忙。”
州南栀敲了敲桌面,“糖水溫度有些涼,從廚房到這的距離不遠,算上熬煮的時間,端到我們面前時,就應該是熱的,現下看來,定是在路上耽擱了很久。”
許鹿竹順着她的話語,一根弦忽被彈了一下,從我們進入府中以來,都是一個兩個下人一起行動,而幾乎都是一人跟着另一人的指示而行事,似乎對這府中的事情不大了解。”
“對,我師父告訴我,楊富在前些天,換了一批下人。”
換了一批下人,似乎是在掩蓋着什麼?
“原來那批下人被發賣至了揚州,我師傅派人去暗中尋查,并未犯了任何錯誤。”
“無緣無故被辭退,定是在隐藏着什麼?”
半個時辰過去,州南栀環住她的腰身,一個輕功,便定落至了楊二公子的書房窗邊前。
州南栀伸手輕輕戳了一個洞,裡面無人。
便帶着許鹿竹翻牆進去了。
室内安靜異常,但爐中卻焚着香。
兩人站定,許鹿竹輕輕嗅了下,眉頭微微一皺,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瓷瓶,在手上倒出了兩顆黑色藥丸,将一顆塞進了州南栀嘴中,她指了指那香爐,“裡面有微量迷藥,若是我們待久了,便會雙腿軟弱無力。”
許鹿竹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被州南栀阻止,“不要澆滅。”
這會暴露了書房有人來過的痕迹。
書房無任何異樣,擺放的除了書籍,便都是曆代名家的畫作以及他自己的畫作。
畫作皆是關于山水的,青青翠翠的綠色。
畫中皆是冷色調,他也明顯擅長于潑墨,但那彩色的顔料卻是吸引了州南栀的目光。
她走過去,許鹿竹也觀察到了,“這些紅色之類的顔料,一看就是經常使用過的,為何卻沒沒有在這些畫作上體現?”
州南栀又走向書桌前,低頭看着木闆若有所思。
忽而,門被打開,兩人循聲望去。
是楊全。
他手推動着輪椅,徐徐前進,上半身微微行了個禮,“想必是生病之人身體較虛弱,沒有什麼精神氣,讓州捕快察覺不出。”
州南栀将許鹿竹攔在身後,這也算是私闖外男書房,這要是傳了出去,必是不好的事情。
楊全将門關上,“事關姑娘們清譽,還是關起門來私下解決較為妥善。”
他走至旁邊的書桌上,為二人沏了一杯茶,也是猜到了兩人來此的目的,“州捕快懷疑我也是應當的。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來。”
州南栀立即詢問:“楊公子為何不出現,不怕大家議論紛紛嗎?”
他搖頭,“我如今這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去了倒給我父親添麻煩。”
他将香爐打開,看着還在燃着的香爐,又蓋了回去。
三人坐在椅子上,各懷心思的品着茶水。
州南栀看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
這異樣的舉動被楊全觀察到,“州捕快不敢喝,是怕我下毒殺人滅口?說到底還是懷疑我。”
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自嘲道:“外界總是傳聞我們兄弟倆不和,如今他死了,我被懷疑也是應該的,畢竟家産也都是我一個人的了。”
許鹿竹先喝了一口,“不是,隻是這茶水聞着倒是有股淡淡的清香味。”
“沒錯,這是用早上的露水熬煮泡的茶水。許大夫不愧是許醫仙的孫女。”
忽而,門邊傳來小厮的聲音,“楊二公子,老爺請州捕快去前廳用餐了。”
緊接着,“哐當”一聲,是茶杯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州南栀:“請楊二公子見量,這小厮的聲音倒像是我師父,被吓着了。”
他緊盯着那破碎的茶杯,“無礙,”随後向門外喚了一聲,“勞煩将州捕快帶去前廳,莫不要迷路了,再誤闖了别的院子。”
州南栀起身,謙遜道:“叨擾楊二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