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腿,京墨是将全身的内力都灌注于了右腿上。
另一邊,許鹿竹的細針早已經用完了,她隻得盡量躲過黑衣人襲來的劍,畢竟沒有習過武,身體被疲累逐漸侵襲,手臂上幾處傷口傳來的疼痛與乏累化為一起,分不清是疼痛還是疲累,她喘着氣息,往京墨身邊躲過,剛才黑衣人落地發出的巨大聲響,讓他更是卯足了狠勁,人影與劍影同時向他們兩襲來。
京墨撇了幾眼她的傷口,避開劍影的同時,近了他的身,刀身朝他胸口重重一擊,随後幹脆利落的奪過他手中的劍。
那人退了好幾步,捂住胸口,正想逃離而去,便被京墨扔出去的劍直刺大腿。
他拍了拍手,望了倒在地上的兩人一眼,“穿着一身黑,倒侮辱了這身衣服。”
京墨往許鹿竹方向走去,“沒事吧!”
視線往下移,便看到她的左手臂上明顯有兩道血痕,鮮紅色的血液侵染了衣服。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左手拍了拍胸口,“京墨,我沒事。”
京墨走至那黑衣人身邊,那人渾身有些微微顫抖,以為他要了結了自己,正掙紮着逃跑,刀卻快而準的劃破了那衣裳,他幹脆利落的扯下兩塊布,就給許鹿竹簡單做了一個包紮,幸而在許鹿竹這學了一些包紮技術。
許鹿竹忍着疼,坐在小凳子上,擡眼望過去,眼中是京墨蹲在自己面前,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幫着自己包紮傷口。
“疼就喊出來,會舒服一些。”
“不疼。”
京墨擡眼,恰好與她對視着,恰好看到她臉頰微微泛紅,高挺的鼻梁往上看去,那飽滿的額頭被幾縷碎發點綴,微微顫動的睫毛下,眼眸中清新靈動。
他恍惚了一會兒,又恢複一副玩世不恭,漫不經心的語氣,“你真的是睜着眼睛說瞎話,這傷口也要養上一段時間。”
許鹿竹聞言,也仔細端詳着自己的傷口,作為一名大夫,她知道京墨是絕對誇張了,緩緩反駁,“你真的就是張着嘴巴就說瞎話,你稍微包紮緊一些。”
“嗯,我知道。”
兩人将黑人綁了起來,丢在屋外吹着冷風,然後轉身向屋内還流着血的掌櫃走去,京墨蹲在他面前。
掌櫃捂住了流血的胳膊,聲音顫抖的說道,“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我隻是做些小本生意,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惹了公子?”
“小本生意?”他起身又拿了幾盒胭脂,将胭脂盒内胭脂下掩蓋的東西拿給了掌櫃看,“這是小本生意?剛才你可是親口與我承諾說這東西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他看了看那東西,依舊咬牙否認,“公子,這胭脂下是何物?我真不知道?”
他挑了挑眉,“不知何物,那你打我幹嘛?”
“公子,是您先動的手,我隻是自保而已。”
“是嗎?”他眼神眯着,透露出一股陰霾。
許鹿竹摸着下巴,突然出口,語氣略顯真誠,“京墨,還真的是你先動手。”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尴尬的氣氛圍繞在三人中間。
京墨回頭,在他的注視下,許鹿竹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京墨轉移話題,将胭脂盒拍打在他臉上,“那我問你,像我手中這盒胭脂,賣多少錢呀?”
“公子,我家的胭脂不到二兩銀子。”
“不到二兩銀子的胭脂,看來這東西挺便宜呀,冒着生命危險去賣這不到二兩銀子的五石散,掌櫃挺大方呀!”他着重強調了五石散那三個字,将答案揭露了出來。“我看這制作的成本也不低吧!”
掌櫃聽此,哈哈大笑了出來,笑意中滿含苦澀,“便宜,公子,你這話還真的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呀!你又怎知這二兩銀子對我們普通老百姓可不少。”
京墨的話不是這意思,二兩銀子與自己而言也是很多,他也不是什麼世家貴族,但這東西二兩銀子賣出去,對于他們利潤還是太少。
羽涅說這東西也不可能如此便宜。
京墨笑而不語,對他話語中的嘲諷不以為然,“丹砂的主要産地在辰州,這原料從辰州運輸到幽州,在從加工生産到成品,這成本價就不止二兩銀子了吧!”
他敲了敲他的腦袋,“是你傻還是我傻,不賺錢光做善事了是吧!”
這屋子内是不隔音的,黑衣人突然插話,從屋外傳了進來,“要殺要剮随你便。”
許鹿竹走出去給了他一腳,“閉嘴,不然讓你好看。”又撇了眼手臂上的傷口,狠狠的使出全身力氣又補了幾腳。“剛才就是你把我弄傷的吧!”
那個黑衣人仰頭盯着許鹿竹,眼中透露出的猥瑣越來越明顯,他舔了舔嘴角,“小姑娘挺兇,我最愛你這般潑辣女子,與青樓裡的又不一樣,不知伺候起男人來有多起勁。”
還沒有等許鹿竹做出反應,京墨忽然出現,将他踢到了牆上,許鹿竹看着他從牆上滑落下來,嘴角的血霎時間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