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夠,我再讓雪梅回去取。夫人,我真的好喜歡這個錢袋。”
“姑娘誤會,我并非這個意思……”
段夫人将沉甸甸的錢袋往前推,為難地微微皺眉。
“這,是小女子的不是。想必夫人應當是做給家眷的,小女子向你賠罪。”
夏盈初歉意地将手中的錢袋放下,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告辭。
“多謝夫人好意,小女子先行告辭了。”
段夫人看她難過地低下頭,心中也是好生為難。想着是自己開口的,怎好反悔?
“姑娘,不知姑娘是哪裡人氏?”
“小女子家住澄州,今日是随家母來進香的。”
女子雖然面露疑惑,到底還是如實相告。段夫人咬了咬牙,拿起繡籃裡的錢袋交給她。
“姑娘既然喜歡,這錢袋便送給姑娘了。”
“當真?!隻是,這錢袋不是夫人要送給…”
女子眼睛先是一亮,随後又猶豫地說着。段夫人臉頰一紅,微微側過臉說道。
“不是給他的,這錢袋是給我兒子做的,日後再與他做便是。”
“多謝夫人!小女子不再打擾夫人清淨,告辭了。”
段夫人目送二人離開,關上門撫了撫微燙的臉頰。餘光瞥見桌子上的銀子,連忙拿起開門追了出去,隻是卻不見了那二人的蹤迹。
“這姑娘走得好快。”
段夫人看着手裡的銀子無奈歎息,扭頭回到禅房。
……
“主子,那段屠戶不是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嗎?我怎麼看她那樣子像是…”
雪梅撓了撓頭疑惑地說着,夏盈初瞥了她一眼。
“誰說她便不能再嫁了?”
“也是,咱們皇上可不講究那勞什子從一而終。不過,沒想到那段夫人竟是個美人坯子。”
雪梅啧啧感歎,夏盈初勾唇一笑。
的确是美人。
遠處疾馳而來的身影揚起沙塵,夏盈初擡眼看去,來人正是孟昭明。
“大人,你讓我來此是?”
“将段周氏帶回去問話,隻說是有關盜竊案。”
孟昭明雖然疑惑,還是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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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夫人跪在堂前的時候又是疑惑又是焦急,直到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段周氏,你可知本官今日為何将你帶來過堂?”
段夫人隻看了一眼便低下頭惶惶不安,哆哆嗦嗦地說道。
“民婦不知。”
“八日前,馮記布莊曾起過一場大火,你可知曉。”
冷厲的聲音讓段夫人一抖,緊張地舔了舔唇。
“知,知道。八日前的子夜民婦起夜,意外發現庫房失火。”
“哦?隻是發現?”
夏盈初玩味地笑着,段夫人頭皮一麻,連連點頭。
“真的,那火與民婦絕無幹系!民婦的丈夫十五年前意外離世,是馮老闆好心收留民婦在布莊做工。”
“民婦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放火燒庫房呢?況且,倘若真是民婦燒的,又何必再叫人救火?”
段周氏越說越理直氣壯,身子也不抖了,直到看到夏盈初手中的錢袋。
見她臉色驟然變白,夏盈初微微一笑。
“夫人認得這錢袋吧?夫人可莫要說不認得,一個時辰之前它還在夫人那裡呢。”
“認,認得。”
段周氏渾身戰栗地低下頭,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
“夫人既認得,又如何解釋這緞子從何而來?”
“這,這緞子…是,是……”
段周氏眼前模糊,汗珠沿着下巴滴落,被她倉惶抹去。
“是你在布莊買的?”
“是民婦買的!”
觸及到夏盈初似笑非笑的臉,段周氏連連擺手。
“不不不,是,是莊子裡剩下的碎布。民婦見這料子難得,就那樣丢了可惜,這才帶回去的。”
“是嗎?來啊,帶韓掌櫃!”
段周氏臉色大變,慌張地低下頭緊張地咬着唇。
“小人韓世榮叩見大人。”
“韓世榮,你可認得這料子?”
孟昭明捧着錢袋走到韓世榮面前讓他辨認,韓世榮隻看了一眼便連連點頭。
“認得認得!這雜寶暗花緞是我們老爺年後新得的,也隻兩匹。一匹在前些時候為楚相公趕制了一套衣物,另一匹在前幾日失火燒毀了。”
“你可看清楚了,這果真是你們馮記布莊的雜寶暗花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