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齊沉默,夏盈初一拍驚堂木呵道。
“來啊,将段周氏、段思齊收監,待本官一并上報知府大人!”
“大人!民婦冤枉啊!!”
“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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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聲鼎沸,十年如一日地熱鬧着。
“大人,您打算如何處置段思齊母子?”
孟昭明也沒想到此案竟與段思齊母子有關,夏盈初側身避開挑着擔子的貨郎随口說道。
“自然是按從犯論處。”
随後笑吟吟地看向一旁的男子,笑着問道。
“孟捕頭可找到什麼證據了?”
孟昭明面皮一紅,搖了搖頭如實說道。
“屬下還未找到。”
“那你可要快些了,從澄州騎快馬到這兒,也不過兩日。待知府的批文下來,那可就晚咯。”
夏盈初說着擡頭,不遠處正是錦繡坊。
“大人,您怎麼來了?可是要瞧瞧衣裙?”
柳春煙老遠就看到了夏盈初三人,見他們朝着錦繡坊走來,喜上眉梢地迎了上去。
“柳老闆這錦繡坊果然氣派,我聽聞柳老闆還做京城的生意呢?”
“害,讓大人見笑了,不過是掙些小錢,見笑了見笑了。”
柳春煙嘿嘿一笑,雖然年近三十,卻依舊帶着如少女般的朝氣。夏盈初笑着四下看了看擺着的衣裙繡品,果然是時興的花樣。
“大人,民女多嘴,想問問段夫人她,可會……”
柳春煙摸了摸脖子,夏盈初失笑說道。
“她不過是從犯,也就關一段時間罷了。”
“那就好那就好。”
見她松了一口氣,夏盈初好奇地問道。
“聽聞柳老闆很喜歡段夫人的繡品,還曾想邀段夫人來錦繡坊?”
“可不是,要不說民女惦記了十幾年呢?”
夏盈初微微點頭,面露不解地問道。
“那段夫人為何不願?我瞧着柳老闆這錦繡坊好生氣派,又恰好做得是繡品生意,段夫人怎會拒絕了呢?”
“這我也想不通啊,我這錦繡坊的頂尖繡娘月錢都有三兩銀子了!我給段夫人開的可是六兩!隻是,她還是拒絕了我。”
夏盈初微微思索,猜測道。
“大約是段夫人的香囊賣得好吧,這香囊一兩銀子一個呢。”
“呦,大人有所不知。這一兩銀子也是近來提的價,十幾年前哪有這麼貴?”
柳春煙擺了擺手,指了指雪梅腰間的香囊。
“十幾年前段夫人做得香囊可用不了這麼好的料子,都是最普通的麻布。”
“一個香囊也就十幾文罷了,一個月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夠半吊錢。”
“哪怕是在馮記布莊做活,一個月也不過一吊三錢,我真是想不明白,我這錦繡坊到底哪裡不好了?”
夏盈初笑着搖頭,見她連連歎息,随後寬慰着。
“也許,段夫人有自己的打算。閑聊了這麼久耽誤柳老闆做生意了,我們這便告辭了。”
“诶,大人慢走。”
……
“大人懷疑什麼?”
孟昭明終于問出口,憋了半路,到底沒忍住。
“沒懷疑什麼,隻是閑聊罷了。”
女子輕笑着說道,孟昭明剛要開口,就見她腳步一轉進入了馮記布莊。
“大人,草民見過大人。”
韓世榮一擡頭就看到夏盈初站在門口四下打量着,連忙從櫃台後轉出來拱手行禮。
“韓掌櫃不必拘禮,我們也是随便轉轉,你忙,不必管我們。”
韓世榮陪笑着連連稱是,隻是卻沒有再回去算賬,亦步亦趨地跟在三人身後。
夏盈初也随他去了,手指拂過架子上的綢緞,笑着扭頭誇贊道。
“馮記布莊的手藝果然不錯,韓掌櫃,不知這樣一匹纏枝牡丹花蘿需得多少錢?”
“大人好眼力,這匹花蘿是近日新上的,做工細膩,料子輕薄舒适,最适合夏日了。這價格是有些貴,一匹要一兩六錢。”
韓世榮陪着笑,見她沒有說什麼繼續說道。
“大人若是喜歡,這匹花蘿便贈與大人。”
“韓掌櫃說笑了,既到了貴店,自然是客人,哪裡用得到贈字?”
韓世榮心頭一緊,忙低下頭告罪。
“雪梅,你可喜歡?”
夏盈初扭頭詢問雪梅,雪梅先是點頭又搖了搖頭。
“奴婢月錢才一兩銀子,哪裡買得起這花蘿?唉,我都羨慕馮記的工人了,一月都有三四兩了,主子,你什麼時候也給奴婢漲漲工錢呗。”
“雪梅姑娘說笑了,馮記普通的工人一月不過五百文,也就繡娘們月錢會多些,也隻十二錢罷了,肯定是比不上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