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撒謊了,又是那般拙劣的謊言。她知道能讓趙天賜舍命相護的人一定是段思齊,身為母親,她不能去揭穿兒子的謊言。”
“可她又不想趙天賜就這樣死去,還背上那樣恥辱的罪名。所以,她故意撒謊讓我們去查。”
溫玉卿接過夏盈初的話說道,二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複雜。
哪裡有飯館是子夜卸貨的?
“雪梅。”
“主子。”
夏盈初在她耳邊低語着,雪梅點了點頭,幾個跳躍便消失在院子裡。
——————————
“呦~大爺來窯子還拿着刀啊?”
春娘柔柔地甩了甩帕子,笑吟吟地就要倒向緊繃着身體的男子。
孟昭明迅速将刀一橫,擋在了二人中間,春娘看他冷着一張臉,撇了撇嘴坐直了身子。
“爺,你這青天白日地鑽進我屋裡,又不像是招妓,不知來此作甚啊?”
“我且問你,二十年前你這裡有位女子,名喚麗娘的,是被何人贖走?”
春娘眼皮微擡,一隻手擡起撐着下巴,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這都二十年前的事兒了,奴家哪裡還能記得?什麼麗娘媚娘,奴家隻管拿銀子,哪裡管她叫什麼?”
孟昭明眼眸一眯,盯着女子的臉說道。
“你不記得?”
“公子勿怪,着實是春娘每日見過的人太多了,就是再好的記性,也不能夠了。”
女人笑着擺了擺手,孟昭明輕哼,刀身一橫壓在春娘脖頸。
“這裡頭可牽扯出兩件人命案子,我勸你最好還是好好想想。”
“呦,大爺這話說的,可吓壞春娘了。隻是,不記得的事,就是大爺你把春娘殺了,我也還是不記得。”
女子嘴裡說着害怕,面上卻依舊笑意不減。孟昭明皺眉,又不能真傷了她,隻能不甘心地将刀挪開。
“大爺若無他事,奴家可要歇下了,待會兒還要開門做生意呢。”
說罷也不管還坐在屋子裡的孟昭明,腰身一扭就站起身往床邊走。
“你不可能不記得她,麗娘後來嫁給了段屠戶,而你這春香樓裡先前用的正是段屠戶的肉食。”
春娘一頓,扭過頭笑着說道。
“段屠戶也死了十五年了,我倒不記得之前與他還做過生意。爺,你也别為難我這小女子了,女人家讨生活不容易。”
孟昭明直直地看着她,最後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春娘看着打開的窗子,片刻後慢吞吞地走過去将窗戶掩上。
……
“大人?你怎在此?”
孟昭明剛走出花街沒多久,便看到不遠處走來的兩人。
“孟捕頭可問出什麼了?”
見他搖頭,夏盈初指了指不遠處的面館說道。
“忙活了這麼久,想必孟捕頭還未用飯,我請你吃面可好?”
“多謝大人。”
孟昭明微頓,跟上走過去的夏盈初。
“客官來得巧,這水可巧剛燒開。您先歇着,面馬上得。”
虎子擡頭一看進來的三人,笑着招呼三人坐下。
夏盈初笑着道謝,坐下後随意地打量着周圍。
虎子面館說是面館,其實也不過隻是一個小攤位。後面的屋子裡堆滿了面粉青菜,再往後被一道布簾隔開,想必是他的住所。
再往西去,便是挂滿了燈籠的花街。此時已經酉時五刻,隻除了賣吃食的幾家店面開門,花街裡依舊靜悄悄的。
“面來了——客官慢用。”
“诶,老闆,你這面真不錯,生意一定很好吧?”
夏盈初笑着喊住了虎子,虎子不好意思地一笑。
“不過是混口飯吃,姑娘見笑了。”
“老闆過謙了,我們的朋友可是對你這面連連誇贊,這不,我們幾個便好奇地過來嘗嘗。”
虎子嘿嘿一笑,搓了搓手說道。
“大家夥喜歡來吃,真是讓小的受寵若驚。您要是喜歡,随時過來,我這兒每日都是這時候開門。”
“成啊,隻是家兄這幾日不在青陽,過兩日我便帶他來嘗嘗老闆的手藝。隻是,他回來便到後半夜了。”
夏盈初微微皺眉,有些為難地說着。
“白日來吃便是,何必急于一時?”
溫玉卿笑着接話,虎子連連擺手說道。
“想吃随時來,我這店開到天亮呢。”
“是嗎?晚上也不收攤嗎?這也太辛苦了。”
夏盈初驚訝地問道,虎子見她是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遠處的花街。
“我也是借了那邊的光,這才做了晚上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