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沒拉嚴實的窗簾裡透出來,薄薄一層帶着暖意籠罩在床單上。
燕邢揉了揉眼睛,從淺眠中醒來。
他就沒睡過昨天晚上這麼折騰的覺。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被楚遇青刺激地太深,晚上一閉眼,夢裡都是楚遇青。
穿着風衣對他吐煙圈的楚遇青,圍着浴巾朝他笑的楚遇青,還有接頭在Obscure身上向他招手的楚遇青。
總之他做了一個斷斷續續但充滿一身薄荷味的夢。
“嗯——”
他強打着精神坐起來,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時也住在他這兒他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從床縫裡撿起手機,習慣性地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新消息,突然發現了一條消息提示。
半個月沒動靜的Obscure居然更新了。
他看了眼時間,昨晚他把楚遇青趕去沙發沒多久就往床上一躺閉了眼,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看見新消息。
燕邢舔了舔嘴唇,摩拳擦掌地點進動态主頁。
頁面跳轉,加載——
從來隻發視頻,連标題都隻是簡單的“01、02、03”的帳号突兀地多了一條六個小時前發布的新動态。
一個小狗emoji,憨憨傻傻吐着舌頭。
屏幕外的燕邢看着狗,屏幕内的狗望着他,兩相對望,絲毫摸不着頭腦。
“……這是什麼意思。”
燕邢喃喃道,失望地把手機一扔。
他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踱步走出房間。
外面客廳格外的安靜,環顧一周都沒有看見楚遇青的影子。
昨夜被掏出來的空調被此時也疊好放在小沙發上,一旁的茶幾上貼着一張便簽。
“冰箱裡有三明治。”
燕邢有些驚訝,心想這人還沒這麼喪良心,于是也禮尚往來地在微信裡慰問了一句:“走了?”
誰曾想這條消息如泥牛入海,絲毫水花都沒有留下,直到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對面才堪堪發來一張自拍照。
照片裡楚遇青站在左邊對着鏡頭比了個耶,照片右邊空着一大片,最邊緣的地方隻露出不知道誰的半個肩膀。
“?”
這回對面倒是回得很快:“真不來?”
燕邢皺眉,伸出兩根手指把照片放大,仔細分辨了一會兒猛然意識到:
右邊那半個肩膀的衣服他好像見蘇奏穿過。
楚遇青現在和蘇奏在一起!
大早上就出門,居然是趁自己放松警惕去挖牆腳?
自己一個沒看住居然真讓他捷足先登了?!
他咬牙:“你們在哪?”
對面簡單粗暴地直接發了個定位過來。
内心已經氣成河豚的燕邢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下了車擡頭一看居然是家開在郊區的福利院。
遠遠地從外面他就看見操場上站在一群孩子中間相談甚歡的兩個人。
“……”
他快步走過去:“小奏!”
“邢哥?”蘇奏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頭,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我?我來做義工,沒想到這麼巧碰上你。”
蘇奏還沒開口,楚遇青在一旁冒出來:“诶呀,還真是有緣分。”
燕邢回頭,趁蘇奏沒看見的地方朝楚遇青比了個“閉嘴吧你”的口型。
楚遇青挑挑眉,配合地在嘴巴前拉上拉鍊。
“哥哥哥哥。”一個小男孩蹬蹬蹬跑過來,靠到蘇奏背後,怯生生地探出頭。
“嗯?怎麼啦小寶?”蘇奏牽住小孩的手,柔聲問道,“是不是想和哥哥去玩老鷹抓小雞?”
“唔。”小孩搖搖頭,小小一個緊貼着蘇奏的褲子,伸出手遠遠地指了指燕邢。
“我?”被欽點的燕邢僵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想要這個哥哥陪你玩嗎?”蘇奏蹲下來。
“不、不要。”小孩繼續搖頭,手在空氣裡抓了抓,“要亮晶晶。”
幾個人順着視線看去,發現吸引注意力的是燕邢腰間的皮帶。
皮帶扣上的寶石在陽光底下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福利院裡的小孩子沒見過這些,像一群初出茅廬的雛鳥,被亮晶晶的東西吸引過來。
“交給你了,我和蘇奏不打擾你們。”楚遇青攬着蘇奏的肩向遠處走。
“嗯!邢哥加油!”蘇奏回頭,體貼地囑咐道,“不要讓他們打起來哦。”
燕邢低頭看面前一堆不到自己大腿的小豆丁:“不——”
燕邢這邊水深火熱,楚遇青他們相對來說就歲月靜好許多。
雖然是秋天,但下午兩點鐘左右正是最熱的時候,楚遇青遞給蘇奏一把福利院的蒲扇:“歇會吧。”
蘇奏坐在樹蔭底下,眼睛依舊望着活動場。
楚遇青偏了偏頭,不知道他看的是燕邢還是那圈小孩。
“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