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稿？你不是還沒找到合适的模特——”楚遇青說到一半蓦然頓住，很輕很輕地“啊”了一聲。

燕邢沒聽清，把手機從貼着的耳邊移開，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喂？”

對面停了一兩秒，再響起的聲音好像帶了胸腔裡的震顫：“在呢……剛信号不好。”

“你怎麼了？”燕邢一頭霧水。

“沒事，我隻是……突然想起來高興的事情。”楚遇青看了眼周圍，附近很安靜，燕邢這邊隻能聽見風吹過收音器，還有夾雜其中的氣息聲。

“你是不是又在抽煙？”

楚遇青微微向後仰：“真聰明，你要管我？”

“想多了。”

燕邢莫名覺得有些虛無缥缈的東西随着風吹到了他的跟前，還是那種薄荷，他這次沒忍住問道：“什麼牌子的？”

“玫瑰枝。”楚遇青笑了一下，“喜歡？”

燕邢搖搖頭：“為什麼叫玫瑰，明明全是薄荷的味道。”

“你叫我聲哥我就告訴你。”

“想得美。”燕邢哼一聲，摁掉了通話，“挂了。”

楚遇青面對黑下去的屏幕，無所謂地聳聳肩。他看了眼時間，不遠處有個人影朝他跑過來。

“楚哥！”

小齊沖上來抱住他的手臂，臉上還帶着小跑後的紅暈：“哥，我們走吧。”

“抱歉，今晚陪不了你了。”

“啊？你又放我鴿子，為什麼啊——”

楚遇青伸了個懶腰：“外面太冷，回家逗狗去了。”

……

燕邢撂下手機，他原本想給Obscure發“那不打擾了”，但大晚上的Sandy小姐突然一個電話插進來，着急忙慌地搞得他都忘了這事。

等他再看到消息時已經是臨近睡前了。

Obscure：人呢？

燕邢：在。

Obscure：找我什麼事。

燕邢有些意外，措了下詞：想問一下您有當模特的意向嗎，因為您的身材條件很好，目前我們工作室正在招募模特。

對面Obscure安靜了一會兒：哪個工作室？

燕邢報上自己工作室的名字和主理的品牌。

對面又沒了動靜，燕邢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話，Obscure才慢悠悠地發過來兩個字：

可以考慮，但是我有條件。

燕邢沒有異議：條件您開，報酬不是問題。

Obscure：我可不缺錢。

燕邢打字的速度慢了點：……您的意思是？

Obscure：唔……我還沒想好，這樣吧，你陪我聊聊天，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燕邢：？

他耐着性子，問道：那您想聊什麼？

Obscure：困了，明天再說。

對面扔過來這一句話就沒有了回音，他點進主頁，連帳号狀态都直接顯示了下線。

“……”

燕邢煩躁地撓了撓頭發，也把手機一扔，翻身悶進了被子裡。

第二天——

燕邢一覺睡到中午，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手機就在枕頭旁時不時震一下。

Obscure：醒了嗎？在幹嘛？

燕邢把手機拖到眼前，回複道：剛醒，您想好了？

Obscure：不要這麼心急，你不問問我在幹什麼嗎？

燕邢的三叉神經又開始活蹦亂跳，但畢竟有求于人，他歎了口氣：好吧，你在幹什麼？

Obscure：我在拍照，最近新買了點首飾，你覺得哪個好看？

燕邢一愣，向上翻了翻兩人的對話，對面陡然熟稔的語氣讓他産生了一種兩人很熟悉的錯覺。

但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對面連着三四張照片就直接發了過來。

新發的照片正一點點加載，徹底清晰的那一瞬間，大片肉色晃得燕邢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我靠。”

男人上半身未着一物，鏡子裡的肌肉和線條都相當漂亮，除此之外，修長的脖頸上套着一個重工項圈，皮質在燈光下泛着偏冷光，銀黑色的鍊條順着繞在胸前。

剩下幾張姿勢沒什麼大變化，隻是項圈換成了不同的配飾。

燕邢又把視線移回來，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這幾張自拍發在賬号裡是慷慨大方的男菩薩。

私發給他就帶了點隐晦、下流的暗示了。

但凡是個上道點的，此刻都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而燕邢不一樣，他第一個反應是——這是新視頻的道具嗎？

于是他問：拍新視頻？就快恢複更新了？

對面足足頓了十幾秒，才回複：……不拍。

Obscure：家裡狗又笨又不聽話，沒心情。

燕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