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scure:……怪不得你當時第一反應居然是更新,真辜負我那幾張照片。
Obscure:媚眼抛給瞎子看。
燕邢選擇性忽略某些句子,抱着一絲重新燃起的希望:所以,可以更新嗎?我願意付錢買。
Obscure那邊不停地在“正在輸入中”和正常狀态裡切換,燕邢盯着那一行字,自己那顆心也被高高吊在半空中。
終于,對面結束了編輯。
然後他就看見惡作劇式的三個字:
不可以。
“……”
燕邢眼睛閉了又睜,睜了又閉。
沒必要,他有素質,他不生氣。
好可惡。
胸腔内比他此刻生命力還茂盛的惱火直沖腦門,連續幾天被牽着鼻子遛,就算是再沒脾氣的人也會被逼瘋的。
燕邢默默咬牙,最好不是楚遇青在玩他,要不然他就算當着兩家父母的面也高低把人收拾一頓。
但話雖這麼說,他所做的最激烈的報複就是給Obscure拉了免打擾,然後親手把手機扔進了床裡。
眼不見為淨。
燕邢活了二十多年終于明白命脈被掌握在别人手裡的感覺是多麼一言難盡,所以他經過自我檢讨,痛定思痛,終于決定不再受制于人。
他要奮起!他要反抗!他要靠自己!
然後他的鴻鹄大志從采購那些看着很清涼的衣服自己穿着對鏡拗姿勢開始,到發現自己四肢不協調怎麼扭都像廣播體操結束。
毫無靈感。
短短一天半,在燕邢意識到人和人的差别有時候就是不可克服的之後,整個人迅速肉眼可見地灰敗了下去。
距離交稿的時間越近,燕邢把自己關在書房,以頭搶地的頻率就越高,就在又一次他躺在地上靈魂出竅的時候,家裡的電話響了。
他蠕動過去,伸長胳膊夠到了聽筒:“喂——”
聽筒裡是蘇奏有些擔心的聲音:“最近在幹嘛呢,打你手機也不接,沒出什麼事兒吧。”
“沒事。”燕邢虛弱一笑,“我在閉關,參悟人生。”
“你還好嗎?出來吃頓飯?”
“不用,我稿還沒畫完……還有最後四天……”
“真的?那你注意休息啊,别忘了吃飯睡覺。”
蘇奏給燕邢交待了兩句,沒有強求,放下手機對着旁邊的人歎了口氣:
“他說他在閉關畫稿,不來吃飯,聽起來挺崩潰的。”
“連你叫都不出來,看來是真有麻煩了。”楚遇青托着臉,“诶,你們之前經常一起吃飯嗎?”
“沒有啊,畢竟沒什麼事也不用天天見嘛。”蘇奏想了想,突然捂住嘴看向楚遇青,“啊!是不是最近約你們出來太頻繁有些打擾你了!”
“想什麼呢。”楚遇青摸摸他的頭,“沒有的事。”
“主要你回國我們都開心啊,所以最近才老叫你出來。”蘇奏小聲嘟囔。
“你确定燕邢見到我能開心?”
“開心啊,為什麼不開心?”
“是嗎……那可不一定。”楚遇青慢慢笑起來,然後起身拍了拍蘇奏的背,“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沒辦,先溜了啊。”
“啊,拜拜。”蘇奏愣了一下,還是乖乖擺手,“注意安全啊。”
楚遇青向後擺了擺手,潇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蘇奏坐在原位,對着楚遇青離開的方向疑惑道:“有事情沒辦,這麼高興的嗎?”
……
燕邢半靠在書房的牆角,周圍的草稿灑了一地,這幾天他試過坐着畫、蹲着畫、趴着畫、用數位闆畫、用草稿紙畫、聽流行歌曲畫、聽古典音樂畫——
通通沒有用。
“叩叩——”
“叩、叩——”
書房和入戶門隔了不短的距離,幾聲懶散的敲門聲聽起來虛無缥缈得不真實。燕邢坐在地上等了一會,才确定真的是有人在敲自己家的門。
他踱步過去,拉開大門——
一身妥帖風衣,休閑中帶着精緻,衣冠楚楚、光鮮亮麗的楚遇青站在自己家門口。
與此同時他今天的造型是藍色條紋居家服,拖鞋,眼睛以及沒抓過的頭發配波浪頭箍。
相比之下,略顯潦草。
“還活着呢?”楚遇青一擡下巴,點評道,“造型好犀利啊,但是眼鏡不錯。”
“……閉嘴,我現在沒心情。”燕邢向後退了半步,放人進來,“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哦。”
他想起楚遇青來借住的那天了,與之伴随而來的還有那個關于小齊的記憶,他甩了甩頭,換了話題:“怎麼過來了?”
“誰讓你不回我消息。”
“我開了飛行模式,看不見。”燕邢摘下眼鏡,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眶。
楚遇青輕車熟路地脫下外套挂上衣架,轉頭看向燕邢:“畫得怎麼樣了,有靈感了嗎?”
“别提了,沒什麼進展。”燕邢擡頭,“有事兒沒?我媽又托你給我帶消息了?”
“這倒沒有。”楚遇青搖搖頭。
“那就好,沒事我繼續畫稿了,我送送你還是你自覺點自己走?”
“别急啊,有事。”楚遇青抓住燕邢的手腕,輕輕用拇指摩挲了兩下,“送你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