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邢：“……”

周甯一臉無辜：“……”

燕邢面無表情地盯着周甯看半晌：“你靠譜嗎？”

周甯拍拍胸脯：“包的，哥們。”

燕邢想了想周甯十幾段的感情經曆，決定再信任這厮一次。他閉上眼睛，花了一分鐘做心理建設，又至少用了五分鐘和周甯解釋清楚現在他和他和他的關系。

“你是說，你喜歡蘇奏喜歡了七年，但是現在你又對楚遇青有感覺。目前這兩個人誰也不知情，楚哥知道你喜歡蘇奏但是不知道你對他有非分之想，另一個甚至不知道你喜歡男的。”

周甯一口氣說完，叉着腰“啧啧”搖頭，“邢哥，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上來就玩個大的。你這算腳踏兩條船嗎？”

燕邢“……”

他一條船的船票都沒買上，還腳踏兩條船。

“如果我道德标準高一點我會覺得你同時喜歡兩個人的行為非常的不可理喻，但很顯然我沒這麼有素質，我隻關心一個問題——”周甯一臉壞笑的湊過來，“之前做夢的是哪一個？”

“……楚遇青”

“我就知道。”周甯拍手，“那天在酒吧裡我就覺得你們倆有事兒。”

周甯一屁股坐他床邊，眯起眼睛一副高深莫測地樣子當軍師，“說真的，要我我選蘇奏，看着就香香軟軟的，讓人很有保護欲啊。楚遇青這樣的玩你不是和玩狗一樣。”

“嘶……你倆可真能演好學生，跟你們認識十多年愣是到現在才知道你們居然都喜歡男人。我說怎麼之前一個兩個都對美色視若無睹呢，我家老頭老太一天誇你們八百遍不帶重樣的。”

周甯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而燕邢在聽到“香香軟軟”這個詞之後又陷入了回憶。

雖然用這個詞怎麼都不應該用來形容一個一米八幾身高腿長的男人，但是楚遇青的胸肌和腹肌，真的很好摸。

毫無防備的肌肉滑滑的、軟軟的……他突然覺得牙有點癢，下意識道：“其實，楚遇青身上也挺軟的。”

“而且有薄荷的味道。”

周甯回頭一看這人盯着虛空中的某一點一動不動神遊天外的表情就知道這家夥廢了，伸手在燕邢面前揮了揮：“喂，别思春了，我還在呢。”

燕邢終于回神：“不好意思。”

周甯：“……邢哥，你這不是被楚遇青那家夥勾得死死的嗎？”

燕邢：“我沒有。”

“嗯嗯，你沒有。”周甯一副“我靜靜看你裝”的表情。

“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燕邢掙紮了一下，放棄挽救自己的形象，微微垂下眼睛。

“到底什麼是喜歡？”

這是燕邢第二次問這個問題，因為他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他面對蘇奏和楚遇青時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純粹地被感官刺激牽着鼻子走，還是……喜歡。”

周甯沉默：“這兩者，有沖突嗎？”

燕邢也沉默：“沒有嗎？”

“可是你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會想和他發生點什麼嗎？親親抱抱舉高高？”

“沒有。”這個問題其實之前楚遇青問過他一次，當時楚遇青湊得他很近很近，幾乎能看清另一個人眼睛裡的倒影。

燕邢閉了閉眼：“至少對蘇奏，沒有。”

“那你這種長達七年的暗戀是……主打一個精神上的自給自足嗎？”

“……”

“邢哥，你确定你真的是‘喜歡’蘇奏？”

“所以我才問你喜歡是什麼啊——”燕邢抱着自己的腦袋，試圖用被子憋死自己來逃避現實。

“這樣，邢哥，我談的多，你聽我的。”

在燕邢信任的目光下，周甯摟住他的肩膀，表情相當誠懇：

“要不然你們還是三個人在一起吧，你說呢。”

燕邢：“……你滾出去，麻溜的。”

周甯嘻嘻哈哈地被燕邢打了一拳，喜歡不喜歡的他一個局外人也沒有立場指點江山，隻能靠老樹開花的燕邢自己悟。

“你倆聊什麼呢？”

周甯回頭，同樣一身病号服的楚遇青站在門口：“楚哥？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蘇奏去拿報告了，我走半路就被可愛的小護士們拷回來了。”楚遇青張開雙手，微笑道。

燕邢和他對視了幾秒。

藍白條紋的病号服是再普通不過的同意定制的衣服，甚至單拎出來有點頹喪，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無論什麼衣服，穿在楚遇青身上就是會帶上……楚遇青的風格。

“呃，我們在談論哲學。”周甯見燕邢盯着楚遇青微微敞開的領口又開始放空，心想這不争氣的完蛋玩意兒，非常英勇地站出來接話。

楚遇青的視線落在周甯搭在燕邢脖子上的手略一停頓。

“哲學？”他重複了一遍，咬字十分緩慢，“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