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邢皺眉,搖着輪椅非常絲滑地向前拉開距離,冷聲道:“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呵。”背後的男人畫着煙熏妝,帶着股妖氣,聞言不僅沒退縮反倒輕笑一聲,陰魂不散地跟上來:“燕少,您剛剛和那位小姐可不是這麼說的。”
燕邢不想多糾纏,垂眸撥開他的手,隻是男人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動作一僵。
“櫻桃酒館,那天我也在。”男人故意壓低着嗓子,“你們回去大幹了一場,對不對。”
燕邢聞言眼角微微一動,沒有否認:“多少。”
“什麼?”
“封口費。”
“我不要錢,我隻是……對您很感興趣。”男人俯身探過來,半個身子擋在他身前,手掌悄無聲息地劃過燕邢捏着的杯子口。
燕邢視線受阻,隻覺得這人身上的香水味直往鼻子裡竄,他眉心都擰出一條深深的印子了:“滾開。”
可男人就跟聽不懂人話似的,甚至拉着他的手想往後腰探,“燕少,楚遇青會為你做下面那個嗎?”
燕邢抽開手,聽見這人言語裡反反複複提到楚遇青,終于分了男人一眼,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你和他很熟?”
“他在圈子裡很出名。”男人微笑,“燕少,和楚遇青攪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燕邢看向跳着舞的人群,楚遇青不知道給他下了什麼藥,熙熙攘攘的舞池裡他總能找到楚遇青。
燕邢看了幾眼,回頭轉向男人,他鋒利的眉眼不做表情時,那股富養出來的倨傲不自覺地就透了出來。
“他怎樣輪不到你說三道四。”他頓了頓,“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還想在外邊混就閉嘴。”
“我隻是擔心燕少您吃虧。”男人蹲下來,“您知道Ethan嗎?”
燕邢又聽到這個名字,面上不顯,隻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我沒興趣。”
男人盯着燕邢的動作,突然浮起一個笑容:
“他被楚遇青花言巧語哄到手,玩膩了又甩掉,現在整天尋死覓活,都不像個人樣了。我還聽說……這次楚遇青回國也是被Ethan煩得受不了才逃回來的。”
“所以啊,您别在這兒盯着楚遇青了,給我一個機會,不會讓您失望的,嗯?”
燕邢看着面前的男人,腦海裡響起的卻是當初那通電話裡歇斯底裡的聲音。楚遇青出國的那三年他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他見過什麼人,經曆過什麼事情。
……也不知道他睡過多少人。
他突然有些不爽。
而且面前這個人依舊不死心,手指像藤蔓一樣又摸上他的肩膀。燕邢徹底不耐煩了,揮手将人掃開。
可是剛直起身子,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體内的心跳突然被放大了無數倍,砰砰砰砰地撞擊着胸腔邊界,越跳越快,越來越燙,連帶着他腦袋裡的神經絞在一起。
燕邢扶住輪椅的把手,猛地擡起頭:“你對我幹了什麼?!”
“燕少,您享受就是了。”
……
“楚少爺,您一點兒也不專心。”
楚遇青低頭,懷裡的女人嬌嗔地嘟起嘴,透明唇釉像玻璃似的,泛着漂亮的光澤。
“在看哪個姑娘,比我還漂亮麼?”
楚遇青攬着女人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慢悠悠轉了個圈:“嗯……比你漂亮。”
女人嬌滴滴地捶了下楚遇青的胳膊:“您真讨厭。”
楚遇青一進來就看見燕邢了,坐在輪椅上還一副老神在在高深莫測的樣子,隻有他知道這人不經逗的耳朵一摸就紅。
燕邢的周圍圍了一圈人,直到舞會開始人們才漸漸散開,隻剩一個臉生的小明星站在燕邢的輪椅背後。
楚遇青跳舞的時候餘光裡一直瞥着他,那兩個人不知道說着什麼,他看見那人對着燕邢的肩膀摸來摸去,忍不住挑起一邊眉毛。
燕邢還挺招流氓惦記。
一句話把自己也罵了進去,楚遇青輕輕切了一聲,轉圈的步伐沒注意邁的有些大,躲開了女人偷偷摸他肌肉的手。
又是一個轉身,他再往那個方向看,原地空空如也,倒是看見了燕邢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走的背影。
“诶喲,怎麼不動了,我剛差點踩到您。”女人猝不及防,小聲驚呼。
楚遇青扶着她的手臂停在原地,慢慢皺起眉。
……
“呼——呼——”
燕邢感覺有團火在身體裡燒,這種感覺很不舒服,身體上下都在發脹,被藥物催起來的灼燒感無處發洩,憋在血管裡越來越燥熱。
腦袋逐漸發重,燕邢面色漲紅,憋得一腦門都是汗,額頭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從出生以來,他就沒這麼狼狽過。
“燕少,别強撐了。”男人看他一眼,脫掉外套,壓着他的肩膀往後推,“馬上就舒服了。”
“我說了……滾開!”
燕邢咬住嘴唇,憑着疼痛感保持這最後的清醒呵斥道,隻是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擡起來,那男人不管不顧地就要往他腿上坐。
男人赤裸的身體越來越近,幾乎就要貼上他的鼻子,男人的膝蓋壓上他的大腿。燕邢的四肢都提不上勁兒,手裡明明用了全力,但動作落到别人眼裡卻是軟綿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