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邢在屋裡乖乖等着,楚遇青公寓裡的隔音出乎意料的好,雖然能聽見外面有說話的動靜,具體說了什麼又什麼也聽不清。
他本來想坐在楚遇青床邊的,都要坐下去了突然想起楚遇青那個潔癖的毛病,趕緊又把屁股擡起來。
他四下轉着圈,跟被關禁閉的狗似的原地打着轉,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撓牆的時候突然看見床頭對面放着一台相機。
燕邢:“……”
他的視線看着那個就走不動道了,在公民隐私權和自己旺盛且沒有邊界的好奇心互相拉扯下,燕邢猶豫半晌,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等待漆黑的屏幕亮起,沒有什麼新視頻,熟悉的場景下楚遇青緩緩走進取景框,接着是他自己,燕邢的喉結滾了滾。
與此同時一牆之外——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楚遇青臉上被沒有什麼被拆穿的窘迫,“沒事兒你就先走吧。”
“他是……你故意找的?”小齊欲言又止,指了指玄關,又指了指卧室,“他的替身?這老男人有什麼好的?”
“想多了,隻是個巧合。”
楚遇青沒撒謊,他确實是把人摁到沙發上之後才發現的,但是他真的意識到不對勁是因為……他沒有因為對方像燕邢而停下來。
楚遇青眼皮跳了一下。
小齊重新把花捧回來,舉到楚遇青面前:“這是不是意味着……我還有機會?”
“你沒有。”楚遇青揉了揉小齊後腦勺的碎發,“以後有困難可以來找我,不要告訴别人我家住在哪裡,好嗎?”
“那我還能見你嗎?”小齊擡起眼睛,湊上去想親。
“你可以晚上早點睡。”楚遇青向後退了一步,“做個好夢。”
……
楚遇青送走小齊,一想到卧室裡還有個燕邢,忍不住敲了敲手指。
一般來說,燕邢是個很好的玩伴,長得好看還是學藝術的,從外表看很容易誤認成曆經千帆的花花公子,但這人實際上特别不經逗,恁大一隻,開點玩笑就臉紅。
從小到大,楚遇青一向以調戲燕邢為己任,從來不曾假手于人。
但是最近事情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燕邢一改往日任他予取予求的形象,反過來把他摁牆上了,而他自己居然還很吃這一套?
不是什麼好兆頭。
楚遇青的手貼在卧室門闆上頓了一下,随即推開門去。
“我遲早要把老陳那張到處漏風的嘴縫上。”他反手阖上門,下一秒周圍一暗。
楚遇青:“?”
“這麼快就結束了?”燕邢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遠。
“嗯。”楚遇青點點頭,忽然意識到黑暗裡看不見,于是伸手去摸牆上的開關,“怎麼突然把燈關了。”
“等……别開燈。”
“怎麼了?”楚遇青聽着房間裡窸窸窣窣的聲音有點發毛。
而距離楚遇青兩三米的地方,燕邢正在漆黑一片裡手忙腳亂地找衣服。
天殺的,他外套呢?剛脫下來放哪了?!
在人家卧室裡看視頻看到起反應還被當場抓包這種事情說出來他形象不徹底完蛋了!
“咳,剛聊什麼了。”燕邢終于摸到了自己的外套,以這輩子最迅速的動作把外套穿上欲蓋彌彰地擋住前面,三兩下把自己裹成了蠶蛹。
楚遇青适應了一下光線,覺得沒必要多說:“沒什麼事情。”
燕邢松了口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現在和那個小黃毛不在一起了?”
“在一起?”楚遇青挑眉,“把自己陷入一段無謂的長期親密關系可不是什麼好事。”
“是麼?”燕邢一怔,随即搖頭,“我不信。”
楚遇青向後一靠,不再談這個:“謝謝你的禮物,很漂亮。”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眼光。”燕邢蹲在黑暗的角落裡畫圈圈,又把話題繞回來,“那也不能路上随便找一個,至少……至少找個知根知底的。”
楚遇青聽見就笑了,循着聲音的來源看了一眼:“知根知底的,你不會指的是……蘇奏吧。”
幾乎已經在明示自薦的燕邢:“……”
“你當我沒說。”
楚遇青借着窗外的月光終于看清楚縮成一大團的燕邢,雖然手心有點癢癢,但還是忍住了去摸一把毛的沖動。
他撐了下旁邊的櫃子:“好了,不留你了,我想休息了。”
燕邢站起來:“下次什麼時候見?”
“到時候再說吧,最近挺忙的。”楚遇青微笑。
……
關于燕邢說的那番“我會看着你”的話楚遇青一開始沒放心上,誰知道燕邢他來真的。
他勾着新搭上的帥哥坐在吧台旁邊喝酒,正心照不宣地對着人家眼神放電,燕邢端着杯橙汁一隻胳膊就插在了兩人之間。
他摟着身嬌體軟滿面嬌嗔的男孩子打車去酒店,高峰期好不容易打到的車駕駛座車窗一降,赫然是燕邢露八顆牙的标準微笑。
結果就是半個小時不到,盡職盡責的燕師傅就帶着楚遇青和那男孩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