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網吧的椅子裡,對着熟悉的畫面,晏宇有一種久違的回家的感覺。
YOY,I'm back!
“二樓有大屏投影可以看比賽。”徐陽興奮地拉開晏宇身邊的椅子坐下來。
“幾點?”晏宇問。
“還有......大概十五分鐘吧。”徐陽低頭看了眼手表。
“那開把匹配玩。”
“瘾上來了?”徐陽笑他。其實他也有一點,自從離開煅明,他幾乎沒怎麼打開過遊戲了,怕自己睹物思隊。
“是啊。”晏宇問黃楚玉:“你玩什麼位置?”
“我不會。”黃楚玉說。
“呃。”晏宇尴尬了,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玩一玩就會了。”徐陽說。
“還有新手教程。”晏宇說。
于是晏宇在新手教程期間給黃楚玉講解,看他用并不熟練的鍵盤手法在地圖上挪動,徐陽歪在一邊玩手機。
“你玩過其他遊戲嗎?”晏宇問,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輪到他來教别人打遊戲。
“沒有。”黃楚玉說,接着又說:“有,Pinaoplay。”
徐陽插話:“音遊啊。”
“嗯。”
“所以為什麼非要來網吧?”徐陽問。即便是他也察覺到今天黃楚玉的不同了,以往黃楚玉的表現總讓人感覺别人欠了他的錢一樣,今天則是有些......呆滞?
但這樣對他有好處。
他甚至開始覺得帶着黃楚玉去玩也沒什麼了。
晏宇也說不上來,但看黃楚玉郁悶,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網吧。不知為何網吧給他一種挺安心的感覺,有某種能治愈人的力量......
這麼說出來會很傻逼,于是晏宇說:“給他感受一下遊戲的樂趣。”
徐陽指着被塔打死的黃楚玉的遊戲角色:“樂嗎?”
晏宇說:“我一開始也是這樣的,不還是上場打比賽了。”
徐陽:“......”
好想反駁,但是事實。
黃楚玉指着屏幕網頁上的微博id:“這是你?”
被他這切屏搜索的速度驚了一下,晏宇點頭:“對。”
他除了注冊過,加上改過帶着戰隊前綴的id以外就沒有用過微博了,隻發過個位數的東西,主頁空空蕩蕩。
“這是我的歌。”黃楚玉說。
“什麼?”晏宇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黃楚玉指了一下晏宇唯一分享過的一條内容。是一首純音樂,隻有鋼琴聲,署名是一串看上去像随意打出來的數字和字母的結合。
“這是你的?”晏宇有點意外。
“對。”黃楚玉的手指虛指着數字的位置:“yyf是我們第一個樂隊的名字縮寫,0827,我第一次得獎的日期,WP,我第一把吉他的牌子,TL,學琴的琴行的名字。”
“你不是演員嗎?”徐陽旁聽也要發問。
黃楚玉沒說話。
徐陽沒得到回應,心中剛給黃楚玉的上升的評分又下降了幾分。
“我也不知道。”黃楚玉說。
“什麼?”晏宇問。
“我是演員嗎?”黃楚玉低聲說,像是在問自己。
“這屬于哲學的範疇了。”徐陽說。“拷問自我,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迷茫,說明你跨入了新的境界,脫離了世俗意義上的身份劃撥。”
晏宇瞄了一眼徐陽的手機屏幕,對方一邊跟他們說這些話一邊還在評論區和人對線,剛點了發送就被一個您已被社區管理員禁言30天的彈窗攔截。
嗯,脫離世俗。
“你發的那支曲子,是我初中時發到網上的練習曲。”黃楚玉突然說。
“那很厲害啊,好像熱度挺高。”晏宇說。他不記得自己會特意去搜歌,音樂軟件給他推送的曲子都挺熱門,這分享估計也就是剛用微博随手發的。
“嗯,剛發出去的時候我也很意外,有很多點贊和評論。”黃楚玉說,“後來我又發了幾首,都沒什麼反響。”
“這很正常,菜就多練。”徐陽說。他現在又在申訴解封了。
“那時候我隻覺得是算法的問題,第一次歌被推送了,後面幾次沒有曝光度,所以才沒有熱度。”
晏宇:“……”
這小孩小時候還挺自信。
“然後我就用零用錢找了一個音樂博主投稿。”
徐陽給他豎大拇指:“初中就會買量,前途不可限量。”
“結果你們也猜得到。”黃楚玉淡淡道,電腦屏幕又切回了YOY的教程界面,它的角色早已重生回泉水。“就是因為這個契機,我才開始系統學習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