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回沉沉吐出了口氣,将屍體帶走,落葬。
他将他們葬在桃林裡,從前,總是聽桑岸提起那。
這片桃林染了靈氣,四季不落,此時放眼望去一片粉嫩煞是好看,可惜遊回沒空欣賞美景,他心底郁氣久久不能散開,總感覺此事背後另有詭計,可是鎮上人物簡單,并不值得如此大動幹戈,如果是因為桑岸,那這曲線擒敵未免也太過曲線,且看他們一家也不像會跟人結深仇大怨的樣子。
司律府的人還未走,遊回過去,沒收斂身上的威壓,遞了塊令牌出去。
“上仙。”司律府的人行了一個晚輩禮。
他擺了擺手,“我路過此,瞧見發生靈獸群暴動死了不少人,可有發現什麼?。”
“還未查明靈獸暴動具體原因。”
“可是人為?”
“搜尋線索裡未有人類活動迹象。”
“此事恐有蹊跷,上報央州吧。”
“晚輩等已經上報。”
遊回神色晦暗,桑岸如今還在秘境裡,此事說不準是沖誰來的,不行,他得去瞧瞧。
“靈獸群如今在何處?”
“因為暴動多數已被剿殺,剩餘逃竄到山林裡,府裡的人去追了。”
遊回在渠樂鎮待了兩日,司律府下派的人也到了,總府的執任長老,先前界域大比時,他倒是瞧見過兩眼。
“遊長老。”
“莫長老。”
“勞煩遊長老在這耽擱多日,我會跟執事弟子們好好勘查,給鎮上的人一個交代。”
“不勞煩,不知道我可否跟進?”
“遊長老說笑了,自是可以的。”
靈獸群是從東面的山林來的,兩人前去。
挺立的樹林間整齊地倒開一排排樹,這大概就是靈獸群的暴動路線,莫凡和遊回散開走到折斷的靈樹旁,沒有任何藥物的氣息,甚至連周邊植物都是低階到不能再低階的靈草。
兩人又朝裡走,倒下的樹開始變的散亂,這“路”原是七拼八湊湊起來的。
“莫長老可有發現?”
兩人在森林深處停下,此處已經沒了倒下的樹木。
莫凡搖了搖頭,“沒有任何催動的藥物和靈植出現,這次似乎是靈獸自己的暴動。”
“這片山林離鎮上不算遠,應當是安全的,否則鎮裡的人不會一點警覺都沒有,甚至都未曾上報過當地的司律府。”遊回蹙眉說道。
“看痕迹這些靈獸都栖居在森林深處,想來鎮上的人應當是碰不到。”
莫凡轉念一動,突然有了個驚人的想法。
“會不會是……”
“莫長老但說無妨。”
“會不會是有什麼靈獸要出世了?”
遊回不語,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此事蹊跷,屆時莫長老回央州還是要再同府内長老定奪一番此事。”
“遊長老說的是。”
“都是為了些無辜人,那遊某便先行告辭了。”
遊回回了幽州,大長老見他一臉憂郁,便知事情恐怕不太順心如意。
他問道:“如何?”
“死傷超過十人,桑岸雙親亡故。”
即便早有準備,霎時聽到大長老還是有些凝噎。
許久他才開口:“罷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數……隻是怕那孩子出來後聽到此事心性不穩……”
心性不穩最是容易産生心魔,修煉這條坦途便從寬變成窄了。
遊回沉默地搖了搖頭。
莫凡帶着心裡的揣測回了央州,連忙同府裡長老說了此事,幾人敲定,準備找司命府的人看看,究竟是為何。
一群人去往司命府内的大殿。
“哎老莫老馮,幹嘛呢突然來這麼多人。”
“嚯老常,快讓你師兄算算,芸州渠樂鎮莫名出現靈獸群暴動,是不是有什麼厲害靈獸要出世了。”
“行啊,你等着,我去去就來。”
常言道拐進大殿内的暗門,黑色石牆翻轉,他朝裡走去,一個身着黑袍的人站在一面模糊的水鏡前,内殿裡八盞金烏神燈亮的出奇。
“怎麼了?”
“司律府的那幾個過來說想讓你看看芸州渠樂鎮的靈獸群暴動,是不是因為有什麼厲害的靈獸要出世了。”
黑袍人從常言道開口開始,便陷入一股死寂。
“怎麼了這是?”
見人遲遲不說話,常言道上前,黑袍人卻突然轉了過來。
“你看見了什麼?!”常言道厲聲開口,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攥住那黑色長袍。
黑袍人的一雙眸子成了灰白。
“福星啟,災厄現,鬼域開,仙家亂。”
驚世駭俗的話語像一道利劍割開時空,一切都分崩離析。
刺骨的涼意瞬間從頭爬到腳,那一瞬常言道感覺自己仿佛真的下到了陰曹地府,同界域無數人一起,成了地底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