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隻是覺得公開的事你應該在考慮考慮,畢竟國家現在的法律還沒有合法同性戀的存在。”
“那我們去柏森結婚然後再公開好不好?”
“什麼?”夏頃又愣住了。
“我們結婚吧。”
電話徹底安靜下來,夏頃沒說話,闫放等着他。
結婚這個念頭不是剛剛才冒出來的,剛在一起時闫放就想過了,隻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機會說出口。眼下的機會其實也不大合适,但闫放還是任性問了出來,他想知道夏頃的答案,同意,皆大歡喜,不同意,反正夏頃會心軟,他就慢慢磨着夏頃同意。至于拿獎,他在演技上下的苦功夫不少,差的隻是一部能沖獎的好片子,他不覺得這兩件事有什麼沖突,況且他的運氣一直不錯,他相信他能等到的。
“為什麼突然想結婚?”
“不是突然,很早之前就想過。”
“很早之前?”
“嗯,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
“為什麼?”
門鈴響起。
電話裡沒有傳來答案,而是,“夏夏,開門。”
夏頃立馬起身去開門。
“你怎麼突然……”
闫放一步跨進屋内,擁住夏頃,将腦袋埋在他的頸側,熟悉的香味讓闫放感到心安。
“先……先關門。”
夏頃手搭上闫放的背,艱難地轉過身關門。
“怎麼突然回來了?”
“來和你結婚啊。”闫放輕聲說。
夏頃臉上漫了熱意,“你正經點。”
闫放沒有起身,而是說:“你幫我把脖子上的項鍊取下來。”
夏頃依言照做,闫放扯出項鍊直起身。
銀鍊上挂着一枚戒指,夏頃怔愣地看着。
這枚戒指是闫放那天和老彭通完電話後買的。
闫放一邊将戒指從鍊子上取下,一邊說:“你問我為什麼,因為今年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年。”
他停了一下,看向夏頃,又說:“也是我喜歡你的第十年。”
夏頃猛地擡頭,“你說什麼!”
“你去柏森後我一直等着機會和你見面,但可惜我們後來不怎麼聯系了,突然說見面怕唐突你,于是一直耽擱,後來又聽說你在那裡定居了,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但是我很幸運,你又回來了。”
闫放攥着戒指,笑了笑。
“我們真的太久沒見了,中間的幾年我也不清楚是因為想你而想你,還是因為習慣而想你,但總歸我知道我隻會想你,你知道的,我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喜歡你這件事我已經理解了十年,我想除了叔叔和阿姨,沒有人會比我更懂得如何去愛你,所以我可以向你讨一份保障嗎?”
闫放沒拿戒指的那隻手拉過夏頃的手牽着。
“我總是習慣偷偷想你,但我想光明正大地說我愛你。”
夏頃笑着低頭,砸下一滴淚,他抹了把眼睛,随後拿過戒指戴到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
他攬過闫放的後頸,吻了上去。
堅硬的金屬抵在皮膚上,并不難受卻無法忽視的感覺讓闫放有些想落淚。
是等這一刻太久了嗎?不是的,是從前連幻想都未曾想過的事如今卻實現了,潑天的歡喜澆了滿頭,讓人無所适從地隻想哭泣。
“裝什麼可憐,我也愛你。”夏頃抹掉闫放眼睛裡含着的淚。
“等你這場電影拍完,我們就回柏森結婚。”
“好啊。”
闫放又抱緊夏頃。
很久後,兩人才分開,夏頃還沒吃飯,闫放去了廚房。
“你跟叔叔阿姨商量了這事嗎?”夏頃靠在餐桌旁的牆壁上。
“商量過了,他們都随我,你去坐着吧,菜馬上好了。”
夏頃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闫放這次趕回蘇京,跟劇組請了兩天假,第二天給夏頃做完早飯,闫放便開回了家。
門鈴響起,闫母開了門,見到來人看了好久,最後才出聲:“進來吧。”
自從上次闫放跟兩人坦白後,這一年多的時間闫放沒再回過家,都是拖老彭來看的闫父闫母。
“爸在家嗎?”
“上課去了,怎麼突然過來了?”
“來看看你們。”
闫放進屋,走到沙發坐下。
“最近都還好嗎,有需要的跟老彭說就行。”
“嗯。”
“媽,那個……”
闫母看向闫放,突然落淚,“是不是爸爸媽媽不和你低頭,你就這輩子都不理我們了。”
“沒有,我怎麼會……”闫放連忙起身抽過紙給闫母擦拭眼淚。
“你還說沒有,你之前再忙都沒這麼長時間沒回家過,你是要氣死我跟你爸。”
“我以為你們不想看到我,我的錯我的錯。”
闫母哭了好一會,闫放就在旁邊一直安慰着。
“你就是跟你爸一樣倔,媽媽不同意你多磨磨媽媽不就同意了。”
“是是是,您最開明了。”
闫母看向闫放,“你跟他,還在一起嗎?”
“嗯,挺穩定的。”
“那你跟媽說說他的情況。”
“高考前補課那會認識的,那時候就喜歡上了,後來一直沒忘,前兩年他回國,又聯系上了,後來就在一起了。”
“回國,他之前一直在國外?”
“嗯,他是混血,跟他家裡人回柏森了。”
“有時間帶媽見見他吧。”
“好啊,等我這部戲拍完。”
闫放心裡松了口氣,這次來本是想和闫母拿出生證明和戶口本的,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等她和夏頃見完面吧,那時候再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