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意初撓撓頭,“阿姆,你怎麼也跟着開始催生了?”
虞商行沒說什麼,親自将人送回院子後才離開。
塗深那屋還亮着,人還沒歇下。他特意坐在窗前守着院門。看到金意初的身影,塗深“騰”地起身。
“你、你回來了。”塗深挪着步子出來迎他,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意思。
金意初想起宴會上塗深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的場面,看向這孩子的眼神滿是憐愛。溫聲說,“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今日你辛苦了。”嗯,七大姑八大姨什麼的,果然是最恐怖的!
“我給你備了生辰禮。”塗深瞅着金意初的神色,慢吞吞地把後半句說出口,“在、在我屋裡。”
說這話時,兩人面對面站着。金意初站在石階下,塗深立于石階之上。
金意初也得以瞧見塗深因腼腆害羞特意低垂的臉。
稚氣尚存的臉頰因着小麥膚色,平添了幾分野性。漆黑如墨的眼眸因着緊張,透露出幾分慌亂。一陣夜風刮過,紮成高馬尾的墨色長發一揚,又墜回寬闊的肩背。
朗月之下,如霧的月光輕紗似的披在塗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聽到了太多催生的話,金意初總覺得眼前的塗深似與平日不同,多了幾分不可言喻的微妙。
嘶,是哪裡不對……金意初陷入沉思。
微弱的蟬鳴在寂靜的夜裡存在感極強。
塗深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金意初的回複,忐忑地擡眼,眸光落在金意初臉上。甫一瞧見這張俊秀的臉,塗深不可自控地想起白日裡幻想的那些羞恥畫面,眼睫顫了顫,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就在塗深受不住羞恥,轉身想逃回屋裡的時候。金意初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領悟到什麼,他擡步邁上一節石階。
不巧的是,在金意初邁步的同時,塗深向右轉了身子——
猝不及防、不可置信地,塗深的唇擦過金意初的臉頰。
霎時,萬籁俱寂,除去擂鼓般越來越急切的心跳聲,塗深什麼都聽不到。如墨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瞬間變成愈發幽深,像是無法滿足的貪慕之欲。
還想親……夫君的臉好軟好嫩好甜,還想親。
塗深心裡深處不斷回響着這句話,看向金意初的眼眸褪去了往日的羞澀腼腆,滿是癡迷。
莫名其妙被親了一口的金意初此刻心神劇蕩。
啊啊啊啊!
他隻不過是突然意識到塗深又長高了些,這才想兩人站在同一台階上比比身高啊啊啊!
完惹完惹!
金意初很快反應過來,他頭一回在塗深面前手足無措,“唔剛才……我不是有意的。隻是一個意外,嗯,意外。”九敏!怎麼聽起來有些渣????
啊啊啊!臉也好燙!
可惡啊!
塗深眸子瞬間失去了光彩,垂着腦袋盯着金意初的衣擺。腦海中卻不免浮現近日夜裡自己偷偷看的話本子。方才的發生的事情與其中一本話本的情節很像……
金意初當然不知道塗深腦瓜子裡在想什麼登西,瞧見塗深這幅樣子,心理愈發内疚起來。
“塗深,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讪讪道。
唉,該怎麼說才能在不傷害塗深的前提下傳達出“剛才隻是個意外,我們以後還是非常純粹的兄弟情”這個意思?
腦闊疼。
塗深年紀還小,又是古代人。嗯,也不是說古代人封建。隻是覺得古代人很重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塗深嫁給他沖喜也是被迫的,這小哥兒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對他是什麼情感。
他比塗深大,人更成熟,想得自己比塗深多。當然不能趁人年紀小分辨不清兄弟情和愛情的時候把人留在金府……
金意初糾結着怎麼措辭才能準确傳達出他的意思,沒注意到塗深已經擡起來腦袋盯着他。
塗深的小臉蛋通紅通紅的,眼睛帶着幾分濕漉的水光。他想到那些話本子裡的内容,捏緊手心,鼓足勇氣湊過去飛快啄了一下金意初的唇。
——滾燙柔軟又有幾分濕氣的觸感從唇上一閃而過,金意初懵了。
他起初甚至都有些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在他看來,塗深一向老實本分腼腆害羞膽小内向乖巧溫順。
金意初喊破喉嚨(劃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塗深會主動親他!
在金意初愣聲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塗深抿了抿唇,紅的能滴血的臉又湊了過來親了他一下。
溫軟的唇落在喉結的位置。
金意初觸電般拉開了兩人直接的距離,貓兒一般的眸子瞪大,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你——!”金意初語無倫次,“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瞧着金意初急紅了臉,因為情緒激動,眼尾也紅了。
塗深喉結滾了滾,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
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金意初的問題,情真意切地說,“親夫君。”說完這話,挪着步子扭扭捏捏地朝金意初靠近,似乎想用行動回答金意初他剛才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