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摁在門上,燃燒自己的修為朝着自己的方向拉到門檻的位置。就這麼一下,已經燃燒了小半數的修為。
縱然知道自己快要魂歸天地,他不想燃燒自己的生命,他還想……還想再陪着許清來……
咚……
石門終于關上了,兩個人癱坐在地上。
景商言閉上了眼睛,血液和白色的渾濁液體順着他的眼睛滑落,一點點的,落在他金玉的衣服上。
這之後許清來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擡起頭,就看見了景商言虛弱的模樣。
“怎麼會……”他伸出手,惶恐的神情卻再也不能被對方看見。
“沒……沒事……”景商言扯出一個牽強的笑,“我……隻是,有些累了。”
“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阿言,你睜眼看看我,看看我。”他伸出手,顫抖着想要去摸他的臉,但是停在了半空中。
他伸手去掏自己的小葫蘆,另一隻手搭着景商言的脈搏。
“當時……我認識你的時候,算命先生說,你是一個隻有失去才知道珍惜的人。”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心裡隻有對桃夭的愧疚……”
他當時這麼說了嗎?許清來呆呆地看着景商言的臉,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清來,不要對我愧疚……就像你當時說的……不過是我……一廂情願。”
“你放屁!誰叫你招惹我的!你憑什麼死!你……你!”
許清來猛地反應過來,伸手就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丹藥一顆顆倒出來送入景商言的口中。他也聽話,一個個的就咽下。
看見血液不再流出,景商言的脈搏逐漸穩定以後才放下心來。
“你擡頭,我看看你的眼睛。”
“不要……”
“你拒絕不了我。”
許清來捏住他的下颚,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
其實他的身上也很狼狽,灰撲撲的還流淚流的到處都是,他從未在景商言面前哭過;也未曾在他的面前那樣失态過。
他知道景商言會用受傷來欺騙自己,來博得自己的眼球。所以這一次,他無比希望景商言是和曾經一樣,隻是想要博得他的視線罷了。
可是當他掀開景商言的眼皮之時,隻看見空蕩蕩的眼眶,和裡面薄薄的一層皮。
那一刻,世界好像都黑了下來,許清來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
“不是……假的 ……假的吧!”許清來的身體跌坐在他的腿上,耳朵一陣轟鳴,“告訴我啊……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好不好,我求你了,阿言,阿言……”
回答他的,隻有輕笑。
景商言不知道自己身上哪還是幹淨的,隻是胡亂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抱住了許清來。
真好,還是他認識的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暖;還是那樣散發着淡淡的竹子香。
“别怕……我在。”
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甚至帶着點俏皮的意味,想讓懷裡的許清來放松。
“人都瞎了還好意思說這個話!”許清來吸了吸鼻子,“你等着,我給我正神發消息,看看能不能救救你。”
“是不是要畫你的人情啊,你的主神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也把你抓去那什麼台子受罰?不行,你不能發!”
聽到對方這麼說,景商言就急了,伸手要去攔他。
“我呸!想什麼呢!”許清來一擡手就遏住了景商言,“你……你怎麼瘦了?”
“吃不下去飯……”
景商言笑了笑,随便找了個說法就搪塞他。
“少騙人了。”嘴上嘟囔着,看景商言的視線又多投去幾分。
特質的急速傳音符出現在許清來的手中,他咬破自己的中指就開始寫當下的處境,還詳細的詢問了應該如何複原景商言受傷的器官和部位。
“這樣就可以了。”小聲的自言自語了一句,許清來的視線重新投向了景商言。
大概是察覺到對方在看自己,景商言扯出一個笑容,希望對方覺得自己沒有事情。
“笨蛋……神仙是不會死的,下次你緊着你自己,知道了嗎?”
“你說的對,神仙不會死,可是,會痛啊。我可舍不得,現在瞎了也正好,我知道你不想讓别人看見你哭鼻子的樣子。”
“我沒有哭!”
老君的回複很快,加急事加急處理,他可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