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修心;修命。
唯獨修命這一條,景商言是做不到的。他早就應該死了,是那上天庭科技植入他體内的靈根吊住了他的命。
他真的很清楚,很清楚。
可是他要去見許清來,不論如何。
修煉要練體,他就每天清晨早起跑步;修煉要練劍,他就日日夜夜的趕制一柄仙劍開始練。
曾經的許清來和七樂在身邊,他完全可以用他們給予的資源,可如今景商言隻有他自己,他能怎麼做呢?
讓一個人的長大有很多方式,很明顯,給景商言的方式便是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他花了整整三十年,靠着自己的方式得到了天道的青睐,殺死那些所謂的天選之子,成為了世界的超脫者。
最後,他得到了許清來的消息和行蹤。
隻是他看見許清來的時候,似乎看見了一攤死水。
是的,許清來的面色及其平靜,和他第一次見到對方時一模一樣。景商言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和他打招呼,那生人勿近的模樣好似在兩人中間隔着一層琉璃。
“許清來……那個,你還記得我嗎?”
因為陰陽譜在手,他很清楚許清來的各種行蹤,甚至是做過的任務,見過的人。
每個世界都存在着時差,光看許清來完成的任務而言,他肯定是見過很多人了。這時候景商言才幡然醒悟,自己似乎也是許清來的生命之中的過客。
可是啊,他得到了許清來的陰陽譜,那麼自己到底在許清來的心裡是怎麼樣的呢……
“記得,你是阿言。”
原本還在胡思亂想,許清來的一句話立刻把景商言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擡起頭就對上了許清來那雙黑白的陰陽眼,清楚的看見對方的眼睛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樣,那一刻,他的鼻頭有些酸。
吃的苦隻有自己知道,當然,他不能告訴許清來。就他那個性格隻會嫌棄的說自己不行,畢竟他可是大強人啊。
“那個,我回來了。”景商言輕輕咳嗽了一下,感到尴尬。
人,付諸行動是因為有一個目的。現在的他站在許清來面前,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告訴他自己來他的身邊是為了什麼。
“回來了……”許清來呢喃着重複,“可是你不屬于執行官,擁有超脫者的力量不應該去完成你的目的嗎?”
他的視線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有些陌生的景商言,隻覺得對方長大了,還蠻有男人味的。
“我的目的?”景商言眼珠子轉了轉,“對,我的目的就是找你,你當時答應了要陪着我一直愛着我的。我還活着呢,怎麼着沒死就不算過了一輩子。”
許清來一愣,那張小臉和吃了檸檬一樣皺起來。
“你修煉走火入魔了?”
“沒有啊,你怎麼這麼說?”
“我以為隻有修煉走火入魔的人腦子才有問題,現在看來是我對走火入魔的人有偏見了。”
“你就說我死沒死吧!”
許清來懶得和他多說,擺了擺手。
“我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你要是死皮賴臉的要跟着我,我就揍你了!”
他揮動的手有些消瘦,畢竟大部分的俸祿都是給了桃夭,他勉強可以生活就夠了。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所以對自己的情況也沒什麼感覺。
落在景商言眼裡,許清來是因為對之前事情的愧疚在懲罰自己。
人會犯錯,神也會犯錯。可是,許清來他走不出來,也無人引導他走出來。
這何嘗不是一種重感情的表現呢?也就隻有許清來本人不自知罷了。
我應該想法子讓許清來走出來,我想要看見許清來原本的模樣。景商言這麼想着,也實行他的大計——許清來走哪,他就跟到哪。
也是因為許清來和七樂的離開,景商言在他的位面都是獨立成長的,跟在許清來的身後也不會感到吃力。
甚至可以說,景商言在其他的世界如魚得水,有時候許清來因為自己的倔脾氣搞不定的事情,會叫景商言動手。
一來二去,許清來也就知道每次他接下任務景商言就會随他到另一個世界。
直到有一次,許清來接到了景商言原本世界的任務,他原本是不想接的,他很清楚對方一直跟着自己。如果自己前往那個世界,景商言會怎麼想?
可是他得去……
看見陰陽譜上的任務,景商言一開始是感到茫然的,然後感到一絲心酸。
定然是因為這個任務的俸祿給的多吧,不然他怎麼會接這個任務呢?
最後還是跟了上去,畢竟任務已經接下,他倒是也好奇現在那個世界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隻是剛剛落地,就看見有個老妪拿着一張寫着通緝的紙慢慢地走着。
通緝令?
那東西可不是随便什麼人都可以拿在手裡的,當即景商言就上去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