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夜沒有月,就好像白日發生的事情将對方吓的躲了起來。外面也沒有任何聲音,一切都是那麼寂靜無聲。
景商言跨過門檻,感覺許清來距離自己已經近在咫尺。
白色的布整齊的蓋在停屍房的每一具屍體之上,帶着點點發黴似的血污。
最新的一具屍體是剛剛運進來的,他很清楚,那具屍體就安安靜靜的躺在最後面,他的愛人,安靜的睡在那裡。
腳步帶着昏黃光亮的燭火緩步前進,直到他看見,一個人站在前面。那熟悉的背影和發色,讓景商言下意識心虛的後退了兩步,随即才緩過神來。
“是你……”景商言伸手指向對方,“你還想做什麼?”
“哦……”
帶着嘲諷意味的聲音響起,對方直起了身,微微偏過頭。
“我做什麼?你知道他做了什麼錯事嗎?不,你不知道,因為你站在他的身邊!”
冷冽的刀鋒在微弱的燭火光亮下閃爍着不應有的寒芒,景商言已經感受到危險近在咫尺。
發絲飄落,斬斷的地方極為整齊,那口吊在景商言脖頸處的氣終于吐了出來,血液沒有意識到傷口已經出現,遲遲的流出。
現在的景商言臉頰上,有一個淡紅色的劃痕。
“反應挺快啊……不愧是這家夥身邊的一條狗。”
“你和清來有仇?”
“有啊。”對方笑了,那雙深紫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既然你熟悉他,你應該知道他做過一件錯事吧?”
這家夥應該在說許清來的那個同事吧?
這時候的景商言并不知道桃夭的名字,隻知道許清來做過錯事,而面前的人可能是和他那個同事有些什麼關系。
“你是他的什麼人?”
“愛人。”對方笑了,“不過,讓你看見我殺死他真是很對比起了,畢竟當時桃夭已經昏迷了,并沒有看見這家夥砍我的畫面,你确是實打實的看見我殺死了他。”
“你倒是說的好聽,那你為什麼殺死我……”
“因為我覺得你太可憐了,所以我覺得,實在不行就拿你殉情好了。保不齊你也和我一樣,到時候來報複我捅刀子我可就得不償失了,不是嗎?”
“你完全可以放走我,一切不過是你的借口罷了。”
“對啊……”
像是一陣淩冽的勁風,景商言即使偏過頭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不過這次對方的身體也跟着一起動了起來。
乘着這個空擋,景商言手腕一轉,一把白色的折扇就出現在他的手中。體内周身靈力在這一刻與求生欲一同奔跑起來,彙聚到景商言的手中傳入扇子裡。
隻是輕輕的揮動,就命令着空氣化出力量朝着面前的人攻擊而去。
“風力?”對方還在為對方的反應速度驚歎,卻看見白色的布朝着自己的臉蓋了過來。
視線在這一刻被遮蔽,刀鋒剛剛劃開阻擋的視線,就隻能看見灑落在地的油燈點燃了停屍房的簾子。
面前的那張床位上早已沒了許清來的身影,以及闖入這間屋子中的景商言。
“真是個老鼠……”
在輕笑聲中,景商言已經将許清來帶走了。
“清來……清來……”
景商言喘着氣,拿出那本陰陽譜,趕緊沾着自己的血對七樂寫下了消息。
【七樂……怎麼辦,怎麼辦。許清來現在死掉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死掉了?】
用血液寫消息發送是一種加急的方式,景商言的消息自然而然的直接跳在了七樂的面前。
一開始還覺得煩,但想到是緊急的事情就看了一眼,結果許清來死掉幾個字直接讓七樂站了起來。
她也不管此刻的自己處于任務關鍵節點這件事,立刻向上天庭申請了緊急托管,馬上定位了許清來的位置,快速的傳送了過去。
時空在這一刻割裂,七樂按照坐标火速來到了景商言的身邊。
時差導緻七樂來到景商言身邊的時候已經是白天了,許清來躺在一張白玉的床上,安靜的躺着,和睡着了一樣。
“他怎麼樣了?”七樂喘着氣,也不管她撞開的門沒有關,直接就沖到了床邊。
手剛剛觸碰到許清來的身體,一下就收了回去。
太冷了,冷的和冰一樣。
怎麼會這樣……七樂咬了咬唇,看向景商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
景商言知道這件事必須得說清楚,前因後果馬上就從口中吐出。
“開膛破肚……”
那破開的身體之中,連内髒都消失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