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的表情很冷，不帶情感的冷。

“你，很讨厭他？”

“在我眼裡他是個孬種 。”文殊輕哼一聲，“和玉帝相比他簡直了，玉帝知道他想要什麼，知道自己的路在哪兒。一切都是他的隐忍，觀音呢？ ”

她笑得苦澀，她似乎在笑觀音，也似乎在笑她自己。

“他隻會勸我，他隻知道勸我用那生澀的毫無意的語句，說着我已經知道了的道理有什麼意義！ ”

“哪怕他有一次願意聽我的，願意認可我呢！”

文殊深吸一口氣，她坐回了椅子上，拿出了一塊蓮花形狀的玉佩。

“如果酆都站在玉虛那邊，現在觀音在我的誘導下已然是那邊的人。你拿着這個，觀音看見便不會傷你，倘若他問你這個哪來的，你就說是我贈予你的。”

她走到江念知的身邊，看着那玉佩的眼中有留戀，又帶着些許落寞。

“拿去吧。”

“這肯定是于你而言，最珍貴的東西了。”

文殊的身體輕微顫動了一下，臉上又挂上了江念知熟悉的笑，隻是這次他再也沒從他笑中品嘗到開心的意味。

“也許吧，這是那個木頭，唯一開花的一次吧，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說完文殊便轉過身子，那清冷的光下，隻有他一人的身影緩步前行。

有人曾說文殊與普賢出雙入對，也有人曾說文殊與觀音不清不楚。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兩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未曾站在他的身邊。

三日後，果然有人敲響了江念知的房門。那熟悉的面龐出現在臉前時，江念知還有些恍惚。

興許是第一次在上天庭見到謝樂的身影吧，倒是覺着有些不習慣。

“那個……”謝樂有些局促，“第一次和你出任務……”

“上次那個任務應該就是第一次吧。”江念知笑了一下，“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謝樂點點頭，在江念知的面前突然跳了一下，面前的人影變幻，竟是變成了一隻龍狐。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個大小剛剛好可以讓江念知騎着。

“上來吧。”謝樂抖抖耳朵，用自己的腦袋輕蹭江念知的手掌。

江念知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低頭看向謝樂的腦袋。

“怎麼坐，呃，那個……”

謝樂看出他的無措，圍繞着江念知走了幾圈，然後咬住江念知一小節衣角。他屈膝，讓江念知可以直接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第一次乘坐神獸，好奇怪……”

“放心，我有玄陰師傅親自給的令牌，上天庭不會拿我怎麼樣，但終究不适合久留。你先坐穩了，不要掉下去。”

江念知點點頭，找了個不會掉下去的姿勢，這時候看見謝樂腦袋上的龍角。

那龍角是透明的藍色，像一塊有漸變的白藍水晶，也不知道握着是什麼感覺。

謝樂的腳下祥雲開始升騰，突然覺得腦袋一熱，身上一個激靈，差點沒有把江念知抖下去。

“哇！”江念知吓的一把就抱住身下的謝樂。

“你幹什麼呢？”

“我就摸一下龍角嘛。”江念知說着有些委屈，然後看向謝樂的角，“好奇怪，怎麼感覺有些小？”

“我前幾天蛻角了，所以這個是新長出來的，你摸我會有感覺的。”

“原來是這樣啊。”

可是那角看着好像宮宴上吃過的昆侖鮮花露啊，有點餓了……

謝樂還不知道自己的角已經被江念知這個小饞蟲給盯上了，隻是專心馱着江念知去任務地點。

穿過上天庭特有的下界門，江念知眯了眯眼睛，第一次這樣下來有些不适應，緩一會才回過神來。

此刻的他正在一處森林之中，倒是與那些古老的，有着參天大樹的森林不同。這裡的樹木植被有些稀疏，就連樹都是小樹苗。

“這是哪。”

江念知一邊說着，一邊拿去了任務卷軸。

“看着像是個有靈獸的森林。”謝樂此刻還沒有化作人形，隻是擡着腦袋不斷打量着這片地方，“你先把神裝收一下。”

“嗯……”江念知剛打算收起神裝，突然聽到一邊傳來了動靜。

“天哪！是仙尊吧！隻有仙尊穿這個！”

“他騎的是神獸嗎？好霸氣啊！”

“這是我們禦靈宗的仙尊嗎？仙尊知道我們有難來救我們了嗎！”

江念知僵硬地轉過頭，隻看見那邊站着很多穿着弟子服飾的人。

“那個，我……”

“仙尊開口了！你們不要吵！肯定說很重要的話！”

也不知道那些弟子是怎麼想的，把江念知臉上的無措認為是生氣，又覺得是自己驚擾了仙尊，一齊跪拜了下去。

“沒事，見招拆招，你先受着。”

正在江念知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突然聽見謝樂的聲音。他一低頭，發現對方沒有開口，想必是傳音了。

既然謝樂連台階都給自己找好了，那麼就隻用按着他說的就行了。

之前也假扮過玉帝出席過那樣盛大的宮宴，自然是知道怎麼狐假虎威的。

“不比拘禮，我不過是來看看你們近日的生活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