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佩星能理解阮虛白做的選擇,若不是父母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其實她也真想去一趟邊關。
于是她幫着阮虛白勸慰父母,“小白從小就有大抱負,我們可不能耽誤了他。”
“爹娘,我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聖上派望興去隻是想震懾一下金人,過段時間就會把他調回來的。”阮虛白道。
季寒徹他們卻好像早就料到了他會跟着常懷德一起去,并沒有多麼驚訝,隻是囑托他注意安全,比較割舍不下的是向容,她對阮虛白有着濃濃的虧欠感,還沒來得及彌補多少,先是眼看着他嫁到别人家,再遠離京城,離她越來越遠,心中大痛,阮虛白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哄好。
盡管阮虛白也對京城有諸多不舍,他們也必須盡快踏上去永豐的路了,流風還是願意跟着他,這讓阮虛白也有了些安慰。
路途遙遠,行程枯燥,阮虛白和常懷德時常聊天,二人漸漸有了尋常夫妻相濡以沫的樣子。
半個多月後,他們終于抵達了永豐,衆人都勞累不已,休整了兩三天才緩過來。
前任知府因玩忽職守被貶職,還被重罰,這知府的院子氣派得很,倒是便宜了他們。
最初永豐城的人聽說新任知府夫人是個男子,很是新奇了一陣子,街頭巷尾到處都在議論,等到阮虛白去街上轉了幾圈之後,衆人便漸漸地不再說什麼了。
“知府夫人雖說男子,容貌卻遠勝于許多女子。”有人如此道。
“是啊,若是知府夫人這樣的容貌,是男子還是女子又有什麼要緊,更何況聽說這樁婚事還是陛下親賜的呢。”另一人頭頭是道地說。
阮虛白上街倒不是為了打擊這些閑言碎語,他是為了觀察永豐城的情況,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般,這裡地處偏遠,醫療條件很差,雖然是一座大城,條件卻還比不上玉華。
因此他開始着實施到永豐之前的計劃,打算改善這裡的醫療衛生條件。
常懷德到這裡頭兩天忙着交接,二人都沒怎麼見面,等到塵埃落定二人再見,彼此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分别了很久似的。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常懷德笑道。
阮虛白不知道該怎麼回,索性不理他,誰知常懷德不肯輕易放過他,非要問:“你有沒有想我?”
“說啊,有沒有想,不說的話,你明天不許出門了。”常懷德似真似假地威脅他。
“有。”阮虛白被纏得沒辦法,隻好低頭,常懷德目的達成,十分開心,抱住他親了一口。
“我打算開個醫館,這裡的醫療條件太差了,很多百姓都有一身的病。”阮虛白跟常懷德商量。
常懷德很高興他會征詢自己的意見,“開,你想開就開。”
“需不需要我給你派點人手?”常懷德突然想到。
阮虛白想了想道;“暫時不用,等以後需要了我跟你說。”
兩人這樣有來有往地商量着,真有幾分過日子的感覺。
說幹就幹,阮虛白挑了一間鋪子盤下來,内裡的裝飾稍微更換一下,樓下是看診的地方,樓上有床鋪,可供緊急的病人使用,然後就是挂牌,阮虛白給自己的醫館精心起了一個名字,叫澄心堂,意為清淨靜心。
這樣的地方,連開了一家新醫館也稱得上是新鮮事,不少百姓都跑過來看熱鬧,等到發現大夫是新來的知府夫人時,更是掀起了一陣熱潮。
剛開始大家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沒人進來看病,阮虛白也不急,每天看醫書練字,教導流風,自得其樂。
四五天過去了,才有第一個病人踏進了澄心堂的大門。
經過這些日子的學習,阮虛白覺得流風已經初步具備了一個當大夫的能力,他給這個病人把完脈,決定考考他,就讓流風也試試。
學習了這麼久,第一次動真格的,流風剛開始有些緊張,可是看着阮虛白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讓他失望,于是感受着手下的脈搏,回憶着自己學的知識。
“是痛風。”流風看着阮虛白道。
阮虛白點點頭,“該如何治療?”
“薏仁一兩,芡實一兩,茯苓三錢,車前子一錢,白術五錢,肉桂一分,水煎服,另外需要多休息,不可勞累,不可飲酒,受涼。”流風道。
阮虛白很滿意,“你很有天賦。”
流風就細細地囑托了病人一番,病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二人說話間,卻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動靜,好像是從小廚房傳來的,流風循聲找過去,半響後道:“少爺,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