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警局,沈乖便拉着宋詞,死活不讓她走。
“小姨,你不是在緬北嘛,什麼時候回國的?”
宋詞抽.出沈乖的手,無奈道:“上周。”
沈乖笑得跟狗腿子似的,她伸出手,軟聲軟語道,“我沒錢了,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啊…”
“要多少?”宋詞沒問原因。
“兩百萬。”沈乖脫口而出。
“我聽說了。”宋詞審視着沈乖,“你在談戀愛。”
她收回手機,從兜裡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沈乖,“隻有這麼多了。”
“謝謝小姨!”沈乖歡呼雀躍,她拿着卡左看右看,好奇打聽,“不過這裡面有多少啊?”
“兩萬八千三百二十一塊五角六分。”宋詞頓了頓,“昨天剛查的,算上利息,現在應該有兩萬八千三百二十一塊八角八分。”
“……”
沈乖錯愕地看着眼前這個年輕的,不施粉黛的漂亮女孩兒,張了張嘴問:“宋詞,你一個羚羊珠寶接班人,卡裡就兩萬塊錢?”
宋詞搖搖頭,正色道:“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
說罷,宋詞轉身想走,沈乖哭着喊着不讓她走,嘴裡嘟囔着兩個人關系最好,宋詞不能見死不救之類的話…
兩人拉扯間,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高呼,“沈乖!”
那聲音無比熟悉,沈乖轉頭,卻見一個女人的身影正朝着沈乖狂奔而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沈乖蹲下身,躲開了來人的攻擊。
宋詞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怎麼…是你…”陳清河有點懵。
宋詞捂着左臉,默默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鴨舌帽,而後重新戴在頭上。
“沈乖!你這個人渣!腳踏兩隻船,攪黃秦朝暮的電視劇項目就算了,現在居然騷擾未成年少女!呸!你要不要臉!”
陳清河頭一次發這麼大脾氣,因為情緒過于激動,手指都在顫抖。
沈乖害怕地看了眼宋詞,她怕的不是突然紅溫模式的陳清河,她怕的是宋詞。
她長這麼大,頭一次見宋詞挨打…
宋詞是沈乖另一位養母,費歉的表妹,這位年輕的小姨從小便和沈乖一同長大,二人同年出生,但命運卻截然不同。
宋詞自幼跟随費歉穿梭于東南亞各國中間,負責運輸玉石原料。
五歲那年,沈乖還在家裡看動畫片,宋詞就已經能下海捕魚了。
馬六甲海峽的水是紅色的。
這是七歲那年,腹部中彈,躺在病床三天三夜的宋詞睜開眼,對沈乖說的第一句話。
沈乖怕宋詞對陳清河做什麼,于是趕緊湊在宋詞耳邊說:“小姨!這是警察局門口,别沖動啊!”
宋詞的目光注視着陳清河,不知是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大腦宕機了,還是沈乖的話果真有威懾力,總之宋詞沒說話,也沒動手。
陳清河也把視線挪到宋詞身上,皺眉說:“不好意思,我打錯人了。”
“但是你,小孩兒。”陳清河清了清嗓子,以大人的姿态開始教育起眼前這個失足少女,“你現在長得好看,能吃軟飯撈快錢,等你年紀大了,還有人願意包.養你嗎?”
“好好讀書,走正道知道嗎?”
宋詞茫然點頭。
見沈乖捂嘴偷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陳清河更氣了,擡手又要打沈乖。
沈乖一邊求饒,一邊躲在宋詞後面喊救命,兩個人就這樣繞着宋詞轉了好幾圈。
“救我宋詞!”沈乖急忙叫着。
哪知宋詞竟向外撤了半步,直接把沈乖送給陳清河當活靶子。
“宋詞,你!”沈乖見躲不過,隻好攤牌道:“我和秦朝暮是假的…”
陳清河傻了。
三人找了個生意冷清的烤肉店坐下,沈乖特意選個包廂,拍拍宋詞的肩膀說:“敞開了吃,今天我小姨請客。”
“咳咳…”陳清河被檸檬水嗆到,“你是這混蛋的小姨?”
“表的。”宋詞搶話,“不熟。”
“宋詞你!”沈乖氣得牙癢癢。
“這混蛋…”宋詞看向陳清河,“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沒對不起我,是我的一個朋友。”陳清河攤手,同情地看一眼沈乖,緩緩道:“秦朝暮,正滿世界通緝你呢。”
“啊?就因為我赢了她的那個绯聞男友?”沈乖說起那個躺在病房裡的藝峰,有些得意,“是不是因為我揭穿,她那绯聞男友,是個徹頭徹尾的慫包廢物,惱羞成怒了?”
“放屁。”陳清河無可救藥地看着沈乖,“那男的是秦朝暮簽約藝人,秦朝暮投資的第一部劇,本來下個月就要開機了,就因為你,那男的現在重傷住院了。”
“要不是秦朝暮賠了那男的醫藥費和一百萬賠償金,你以為警察能放你出來嗎?”
“秦朝暮新劇投了兩千萬,全TM打水漂了。你知道她拿什麼賠的錢嗎?她把自己的勞斯萊斯賣了,你們倆真的,一個比一個抽象…”
陳清河原本以為秦朝暮是被自己的小渣女女朋友迷了心竅,才能縱容沈乖劈腿鬧事,合着半天,這倆人居然都不是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