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越發沉重,許楊奕受不了那種灼燒的燥熱,從頸側順着神經向下延伸抻着全身都痛。
腺體的脹痛令她難以忍受,隻能通過釋放信息素來緩解一些,也害怕任何人的靠近,便将整個人都绻縮起來。
漸漸的,空氣中一抹抹茶白蘭的的味道被許楊奕捕捉到,這種幾乎妹妹靠近侯默都能感受到一絲的香氣令許楊奕思念侯默。
恍惚間有覺得侯默就在這裡,便越發渴望去觸碰那個每天都會占據整個腦海的人。
可那真的是侯默麼,怎麼可能呢。
大概一周多沒有聯系侯默的現實又讓許楊奕下意識反駁自己的無感,因為自身遇到困難就會下意識逃避的人,許楊奕并不覺得侯默會喜歡。
畢竟她發的那些信息其實都看到了,甚至反反複複讀了好多遍,已經爛熟于心,卻懦弱地沒能發出一條回複。
但如果真的是她的話,這些難聞的薄荷味會不會令她害怕?
會不會傷害到她?
一瞬間的情緒變化令周圍的信息素不減翻增,陡然上升了一個度,變成了抗拒。
就在衆人以為失敗了再次唉聲歎氣的時候,侯默注意到了那抹濃郁的牛奶薄荷裡摻雜了多少不容易被察覺的溫柔,甚至在努力環繞上那些淺淡的抹茶白蘭地。
周圍的氣壓似乎都摻雜了一些柔,像是怕傷害到什麼一般,努力地擴大了範圍,把人往外推去。
這也就意味着許楊奕她對omega的信息素是有感知的,也不由得讓侯默意識到她一定是認出了來人。
随後轉頭問後面紛紛捂着鼻口的人,“之前的試探也有這樣的反應嗎?”
林止行連連搖頭,她可不敢說現在之所以退到這麼遠是因為什麼。
“之前的比這強烈多了,哈哈。”
“你們沒察覺到信息素裡感情的變化麼?”
侯默可是非常清晰地感知到了這股濃厚裡攜帶的情緒,比剛才的威力減輕了很多,也對于他們捂着口鼻的舉動感到奇怪,明明放出信息素的一瞬間,那股牛奶薄荷就變得清爽了才對。
林止行瞪大了眼睛,“沒有啊!越來越有壓迫了啊。”
一聽這話,侯默明白了些什麼,彎起了眼睛微微笑着問道,“我能跟許楊奕說句話嗎?”
旁邊的醫生小聲說到,“車裡有對講機,您用這個說吧。”
侯默接過,手指撥動那有些棱角的撥片,便從對講機的另一邊傳來許楊奕沉重的呼吸聲,她斂下眼睫,将對講機靠近嘴邊,“許楊奕,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漂泊,謝謝你,讓我感受到了不同于所有人的溫暖,現在,可以給我一個屬于你的擁抱麼,這裡的天太冷了。”
她的話,令許楊奕本就不清醒的腦子,更加反應不過來,也許是知曉自己的信息素有多麼寒涼,便努力地想要奪回腺體的控制權,即使心裡并不相信這是現實,侯默就在不遠的地方,也怕傷到她。
就在衆人都捏了一把汗時,原來還很沖的信息素,漸漸有了溫熱的趨勢,但也是隻針對侯默一個人的溫順。
本來令人不寒而栗的牛奶薄荷信息素慢慢把侯默包成了一個圈,像是形成了一層保護膜一般,将侯默牢牢護在裡面,不受其他信息素的沖擊。
沒有人知道車裡的許楊奕其實很想收回自己的信息素,可是她控制不了發風一般的腺體。
周圍的氣溫變化的很快,牛奶薄荷漸漸溫柔,侯默薄唇微翹,不敢再耽擱,捂住那砰砰跳個不停的心髒快步向那輛封閉的救護車。
濃郁的alpha帶有侵略性的信息素令侯默發自内心的恐懼,卻克制不了她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牛奶薄荷的心。
等到拉開那扇略顯沉重的車門,侯默才看到許楊奕真實的情況,原來林止行說的,隻是經過美化的冰山一角。
現實更加血腥而令人心疼,她的血順着流了滿臉,頭發黏糊糊的粘在臉側,混雜着灰土,看起來髒兮兮的。
人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态了,侯默甚至不敢去碰躺在被鮮紅洇濕的擔架上的人,她小心翼翼将許楊奕臉側的發絲撥開來,才發覺她連平時會回避的肢體觸碰都沒能躲開,真不知道許楊奕是怎麼在這種狀态下,還能認出來人的。
“楊奕?”
她腦後比身子更加鮮紅的痕迹令侯默心驚,一刻也不敢耽擱地想要将醫生叫過來,可許楊奕似乎沒有收起空氣中那些具有壓迫力的信息素。
“你受傷了,讓醫生進來好麼?”
侯默輕輕碰了碰許楊奕绻縮着仍然在發抖的身體,内心裡說不出的甘澀。
“不要......求求你......”
許楊奕害怕地挪動着身體,生怕碰到侯默一點。
意識漸漸流失的過程是令許楊奕驚慌的,她沒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更怕會繼承了記憶中那個人暴力的基因,過一會兒便會沒有一點預兆地傷害到侯默。
可空間就那麼一點,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無論往岸邊稍稍挪動,侯默隻要側一點身子就能碰到。
“别動好不好?”
眼看着許楊奕在抗拒接觸,似乎在為周圍的環境而不安,侯默給了後面不遠處等着的人一個安穩的眼神,緩緩關上了車門。
“這裡沒有别人了,你還能認出我對麼?别怕,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會傷害你了,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