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初及,冷空氣一輪輪襲來。
就連室内的劇組,也沒能逃過冰霜的蔓延。
今天的拍攝場地,似乎很是活躍,侯默捋了捋衣襟,慢慢往休息的地方走,聽到他們說,
“你聽說了沒?南方晴天空又出新遊戲了。”
“你這消息也太滞後了,我都玩到一半了。”
“你别說這個遊戲玩着真舒服,感覺一天的疲勞都沒了。”
“真的,裡面的景太美了,故事也好,真不愧是大神出手。”
“人家這次主打的就是治郁風格好不好!”
她很少接觸遊戲,卻知道南方晴空的名字。
不是因為它的鼎盛,而是在許楊奕的口中聽說過。
畢竟許楊奕每每抱着電腦皺眉思索的時候,屏幕上顯示的,都是關于這個公司的項目檔案。
印象中,那些地圖構建和機制代碼,看得侯默眼花,但在許楊奕敲敲打打的動作下,卻是信手拈來。
路過那些工作人員,不小心在手機屏幕上瞥到的熟悉畫面,令侯默有點觸動。
視頻裡那個跳動着跑來跑去的主要npc,侯默還曾見到過許楊奕給綁上系統設定動作。
當時的小人物,還隻是個線條的框框,現在,都已經有了獨一份的色彩。
新上任的助理也混迹在那小堆人裡,一見侯默已經到了跟前,略顯局促站起身來,“侯老師。”
侯默嗯了一聲,往後面的休息室走去,她連忙牽着小恒星跟上。
今天的戲份結束的是有點早,本想着結束後終于能好好睡一覺的侯默卻因為剛剛見到的遊戲視頻有些莫名的不安。
距離跟許楊奕分開,已經一個多月了,侯想都出倉回到正常病房了。
這麼久以來,都得到過許楊奕的一條信息。
半個月前蘇流州說完的那些話,一直萦繞在侯默的心頭,可當時發過去的信息,卻遲遲未得到回複。
對話頁面還是停留在那句【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麼,不見一面嗎?】上。
在醫院裡頻繁聞到的信息素和蘇流州的話,都讓她對于許楊奕的舉動産生了懷疑。
要知道,侯想最後一次移植前的一個月時間裡,那股若有若無的牛奶薄荷都在空氣中漂浮着,也會時不時鑽入她的鼻腔,勾得心澀。
可就是那一天之後,熟悉的氣息卻一夜間從醫院走廊消失。
也讓侯默不得不多想,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也曾多次問過院方是否能探望一下捐贈者。
答案是否定的,最多就是知道了捐贈者是一個23歲的女性alpha。
這一切都盤旋在侯默心中,久久得不到突破口。
“接下來沒什麼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侯默拉開酒店房間,接過性奮到極點的小恒星。
最近身上的疲憊,令她困倦不易,隻想好好睡一覺。
“奧奧,好的侯老師,我就在樓下,有事叫我。”
“嗯,辛苦。”
可躺到了床上,卻仍舊沒法安然入睡。
許楊奕面對不同設計場景的小表情,總是在她腦海裡浮現。
一閉上眼就是許楊奕遇到小困難時的微微皺眉,和及其投入時眼睛的清澈透亮。
侯默能看得出她對于遊戲設計的熱愛,那些半夜悠悠轉醒時身旁的微弱光源,總是從夜班持續到天明,甚至一直到第二天淩晨。
侯默想不懂,這樣一個能全身心投入的人,真的會去觸犯隐私的底線麼。
她甚至連平時氛圍的變化,都不太搭理,除非是為了自己迎合他人或者被叫到,才會回個一兩句。
那些人私下裡的竊竊私語,許楊奕從未參與過。
可那些帶着署名的文件夾,卻是真實存在的。
她爬起身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出去走走,順便找王思菲聊聊,看看她是否有些建議。
也許王思菲比自己更了解學過心理學的人。
或許,這隻是心理師觀察的必修課也說不定。
雪中的乳白色小屋,被天空中的陰霾罩住,連帶着周圍的樹木都隐藏了生機,也失去了它平日裡的溫馨。
紛紛揚揚的雪花在落地窗前積了厚厚一層,反倒增添了一份靜谧。
“侯小姐,您是來找王醫生的麼?”
前台的小姑娘輕輕一笑,帶着她往裡走。
對于侯默的到來,她并不意外,也在王醫生的囑咐下,将人帶進一樓的辦公室。
“王醫生現在在樓上有一個患者,她說您可以在這裡玩一會兒遊戲,稍微放松一下。”
侯默微微颔首,“謝謝。”
王思菲的辦公室還是以前的布置,進屋是常規的醫生辦公室,有一個木制桌子,幾張凳子,還有一張大大的沙盤桌。
再往裡走,就是交流室,布置明顯不同,淡綠色的牆紙上布滿了各種道具,還有一個放映機。
侯默進去的時候,上面已經開了一個遊戲,旁邊的乳白竹編客廳椅上有一個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