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很成功,但是患者心髒中彈部位不理想,頭部磕碰傷也很嚴重,又因為長時間的心髒停跳長時間缺氧,能不能醒來,就不好說了。如果三天之内沒有蘇醒的迹象的話,家屬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的許楊奕,讓侯默連手都不敢握的太用力。
盡管在手術室見到許楊奕身上的多處傷口了,她的心髒仍久揪着疼的要死。
但幸好,上天把你還回來了……
“侯默,要去休息一會兒麼?你現在的情況,身體同樣虛弱,要不然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看着。”
王思菲沒法忽視侯默的滿臉疲憊,她這副樣子,照顧自己都是個問題,又怎麼再照顧許楊奕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各自休息。
侯想也坐到侯默身旁,小心開口,“是啊,姐,你去我那休息好不好,我守着姐夫。”
周圍幾人都勸着侯默,可效果微乎其微,她放不下許楊奕一個人在冰冷的病房裡,也不能放任許楊奕醒來看不到自己會害怕。
萬一這一次再松開她的手,那還會這麼幸運麼。
侯默不敢賭,隻要不親眼看到許楊奕,她就會坐立不安。
“不了,隻有看到她我才能安心一些,你們都回去吧,我猜,她應該不喜歡太吵鬧的環境。”
“姐!可是......”
“想想,聽話,去看看林止行吧,給我們點時間可以麼?”
侯想歎了口氣,看向床上到都不能自主呼吸的人,卻又沒辦法再跟侯默争執,他看不得侯默受傷,同樣也沒法在侯默難過時再逼迫她。
也許侯默是對的,比起弟弟的陪伴,她現在更需要許楊奕,便拍了拍王思菲的肩膀,示意她一起出去。
“王醫生,可以留一下麼?”
卻不曾想到侯默會将王思菲留下,就連王思菲,都詫異了一瞬。
随後又想到了許楊奕的病情,欣然點頭,“當然可以,那你們先出去吧,我正好有些事想跟侯默說。”
在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後,屋子裡漸漸恢複平靜,就好像不久前那場與死神搶命的争鬥從沒發生過一般。
在每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夜裡,侯默都希望,事情還留有餘地,或者,在當初轉身離開後,再回頭看一眼。
哪怕隻是一眼,也許就會發現許楊奕情緒上的裂痕。
也就不會讓她像一幅任由人們擺弄的屍體一般,插上各種維持生命體征的管子。
靈魂不知歸期。
“她還會好嗎?”
王思菲不忍說出許楊奕病情的嚴重程度,可當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侯默那個遊戲卡帶時,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對于侯默來說,她的身體剛剛恢複不久,還能一次性承受得了麼,要不要緩一緩再說,或者等許楊奕醒了,自己說。
她當初給侯默玩那個遊戲的時候也沒想過許楊奕會半死不活地躺在醫院啊。
所以,現在還應該一字不落的告訴侯默麼?
“侯默,你可以麼?我們不用這麼急的,可以許楊奕醒了,再做打算......”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明明我是最有可能讓她傾訴的人,卻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不是很諷刺?那麼久了,她每天在我身邊,我甚至沒有注意到她一點點不對勁。我不知道,我真的看不出來她什麼時候是真的開心,什麼時候會受到病痛的折磨,還是說,她一直在壓抑自己.......”
住院的這一周,侯默想了很多,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心理疾病會怎樣無聲無息将一個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