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默不時用手撥弄着許楊奕的發梢。
後腦位置的白色布條這次沒有血迹再滲出了,她滿意地笑了笑。
溫暖的懷抱,讓她卸下了所有防備,“既然你同意了我的想法,那我們現在就是情侶了對不對?”
不一會兒,摟着侯默腰的那隻手再次收緊,伴随着淺淺的一聲“嗯。”
侯默見她這副有難得乖巧的模樣一時還有點不适應。
仿佛從前與許楊奕經曆的一切,都是黃粱一夢,醒來之後,腦海裡那個永遠笑着的女孩,現在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侯默還是會暗暗的心疼,但她還是笑着拿起許楊奕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又對她說,“我懷孕了,我們結婚吧。”說完這話,明顯感覺許楊奕一頓,又沒了聲音。
在門外的那段時間,侯默想了很多關于這個孩子要不要留下的問題。
最後,還是決定順其自然。
有一點最讓她心動的就是孕期的omega是離不開自己的alpha的,也就意味着在這十個月的時間裡,許楊奕都是死死跟自己綁定在一起了。
這不是一樁非常劃算的買賣麼。
這話聽起來挺不負責任的,侯默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媽媽那樣,成為一個能撐起一片天的母親。
到時候恐怕會手忙腳亂一段時間的,但關于許楊奕小時侯有多麼可愛,她無比期待。
許楊奕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怕是許久沒睡幻聽了。
可一動就牽引的劇烈疼痛令她認清了現實。
也就是說,侯默現在懷孕了,并且,想要将其帶到這個世界上。
可自己,真的能成為一個很好的伴侶麼?
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樣子,真的能給侯默她想要的安穩麼?
這個孩子,又是從何而來呢?
許楊奕不敢去看侯默被抑制貼蓋住的腺體。
她隻知道原本淺層标記的牛奶薄荷過了這麼久一定沒了,明明答案如此明顯,思考卻在此刻戛然而止。
許楊奕怕的事有點多,她知道自己本就是個膽小的人,也是個世界所不能容忍的怪物,那怪物的孩子,會是人類麼?
可侯默顯然已經想好了這個孩子的去留,那又能怎麼辦呢?
她想要的,都值得得到。
許楊奕下意識去回避這個問題,連帶着說的話都有些抖,“好,我們結婚。”卻顧念着侯默脆弱的身體,将自己抱着她的手送開了許多。
心髒不止顫抖,想要沖破思想的束縛告訴侯默,這個孩子能不能不要,我害怕。
可到底在怕什麼,又說不清道不明。
許楊奕覺得大概是自己惡劣的性格又作祟了吧。
沒到十分鐘的功夫,就一拍即合的結果讓侯默準備的一大段說辭統統失效。
身旁的人似乎連微弱的反抗都沒有,便妥協了。
一句質問都未曾脫口而出的回應,令侯默的心髒被一雙手緊緊捏住。
是什麼樣的經曆,才讓她的愛卑微到骨子裡,連問都不敢問呢?
侯默特别想開口告訴許楊奕,這是我們的孩子,可一想到王思菲的那些話,顫抖的唇還是合上了。
心照不宣的沉默彌漫在整個空間,許楊奕的衣領還是濕了,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梗在她的心頭,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姐姐……”
“嗯......”
許楊奕張了張唇,再次攬過侯默腰側,“我能摸摸他嗎?”
擡起頭來的侯默見到她的眼睛亮亮的,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副開朗的笑容,令侯默恍惚,“你很喜歡他麼?”
“嗯,因為是姐姐的孩子,所以我會學着好好愛他的。”
這番話将侯默逗笑,便順着她的意圈起她的手,往腹部引去,“現在才6周多,還不太明顯,但是有一點點凸起,摸到了嗎?”
與從前一樣柔軟的溫熱,是與許楊奕腹部不一樣觸感,令她貪戀。
見她戀戀不舍的模樣,侯默又忍不住逗她,“但是再過幾周,應該就能看出來了,不過我可能随時需要阿奕的信息素,所以要好好吃飯哦。”
她将腦子裡的暈眩壓下去,摟緊許楊奕的脖子,希望得到一些支撐,卻沒想到那人直接将自己的脖子露出來,“姐姐自己咬吧。”
乖巧的模樣令侯默心裡癢癢的,本來的玩笑話在看到許楊奕脖頸上淡綠色的突起時,變了味道。
眼前清晰流動的血管,不斷散發出淡淡的牛奶薄荷味,勾起侯默的欲望。
其實還有比這更快的汲取信息素方式,但是現在許楊奕顯然會錯了意,而且在她的傷好之前,是不能做那種事的。
侯默本身的狀态也說不上好,昨天又給了許楊奕一些自己的信息素,現在就是一動都渾身發軟,滿是疲憊。
她歎了口氣,顯然是有點厭棄自己動手的方式,卻又不得不做。
“你不要動,阿奕,小心傷口,我來就好了。”
随即雙手環抱過許楊奕肩膀,張開自己不算鋒利的小虎牙,朝着腺體咬了下去。
濃郁的信息素鋪面而來,順着口腔流入身體裡,帶來滾滾熱流一時沒忍住動作,又往深插了插,激得許楊奕一顫。
這已經算得上是對alpha的挑釁了,許楊奕憋紅了眼,還記挂着侯默,不敢有大動作,隻能拼命壓抑這股原始的沖動。
等到脖頸處的吸食感終于沒了,不禁松了一口氣。
作亂的人卻沒了動靜,轉頭一看,原來是已經睡着了。
許楊奕笑了笑,把侯默放在了床上,又蓋嚴被子。
她身上的同款病号服惹起了許楊奕的注意,面色也沒有好到哪去,隻有在汲取完自己的信息素後,臉上才有了點健康的紅潤。
思來想去的她撐着床邊一點點起身,身上的傷口挪動一點就會痛,更何況是躺了許久要站起來。
強忍着胸口傷處的疼痛,慢慢挪下了床,站着緩了一會兒後又一步一步挪到了病房門口,這些不計後果的傷,顯然給她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後果。
剛打開門就看到了屋外守着的黃一泉和黃二淼。
“你們不去上班,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