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她和越清染第一次見面。
後來那個編劇把劇本改了,改得偏向于越清染說的那一版本,還尊重了樂枝的意見。
播出後,那個劇小爆了一波,樂枝的名聲也越打越響,編劇的位置也順帶水漲船高。
而且……那次事件後,她和越清染見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她面對旁人時沒有什麼耐心,可在越清染面前卻相反,不僅有耐心,還常常請教越清染一些演技上的問題。
一來二去的,樂枝意外的發現她和越清染十分聊得來。
相熟了以後,越清染更是放言——
“這些劇本……太垃圾了,”越清染戴上了一副金絲眼鏡,穿了件羊絨衫,坐在沙發上看劇本。
這時她和樂枝已經是好朋友了,因此姿态也十分放松,像在休憩的貓科動物。
越清染有點近視,但不嚴重,隻是在看密集小字的時候會戴。
但就算戴了眼鏡,樂枝的目光也還是不自覺的追随着她的臉,因為這張臉實在是……很合她的口味。
尤其是那金絲眼鏡一戴……更是平添了幾分斯文敗類的感覺。
樂枝默默欣賞了半天她的美貌,才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看着那些劇本,“是啊,這劇本太垃圾了,咱們圈裡就沒有好點的編劇嗎。”
越清染動作一頓,倏然看向她,一笑,“有啊……要不我去寫?”
樂枝一愣,随即失笑,“開什麼玩笑?”
影後诶,正值事業高升期,不去演戲,寫什麼劇本?
“沒開玩笑,”越清染望着她的眼睛,“我去給你定制……你想要的劇本。”
她說這話時溫柔得很,空氣中的氣氛在這一刻暧昧起來,樂枝又聽到了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
“……不用,”她咽了咽口水,有點慌亂的避開眼睛,“别說笑了哈哈哈哈哈……”
樂枝岔開了話題,起身去拿冰箱裡的橙汁了。
……她以為越清染是說笑的。
直到不久後,圈裡都在傳,越清染轉型了,轉到幕後了。
那時樂枝還在劇組拍戲,聞言身子一僵,結果下一秒電話響了。
她彼時正在好奇越清染到底是不是真的轉型,因此就有點心不在焉的,她接了電話,卻沒注意打電話的是誰。
“樂枝……你看我發的vb了嗎?我準備導劇去了……”直到越清染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願意……當我的第一個女主角嗎?”
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又輕又軟,像是含着無邊的情意。
樂枝一抖,又一次聽到了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聲。
她的心跳比理智先一步回答了越清染。
……
樂枝站在浴室的花灑下,将自己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明明也才過了三年,可是她現在想起來,卻好像恍若隔世。
那個時候越清染多溫柔啊。
可那份溫柔和三年前她匆忙離開時的模樣卻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她想起過去的溫柔和親昵,又想到三年前越清染關門而去的決絕背影,沒忍住眼眶一紅。
也許是午夜時,人的思緒都會脆弱一點。
可這份脆弱沒出現幾秒,外面傳來了塑料的腳步聲。
是鬼的腳步聲。
“……?”
樂枝正準備emo呢,聞聲眼眸一閉,情緒徹底沒了。
她利落的沖去泡沫,扯過一旁的浴袍穿上,走了出去。
那破八音盒是出問題了嗎?這麼久了還沒超度完?還讓那些鬼走動?!
這間公寓面積不小,如今外面的燈也被開滿了,挂在牆上的骨頭畫在顫動,燈也在晃,電視不知何時開了,閃着雪花。
樂枝見怪不怪的拿過小瓶,又噴了點見鬼水——她把稀釋過的能見鬼的動物眼淚和血液叫做見鬼水。
陰陽眼開了。
樂枝立刻看到了有隻紅衣女鬼坐在燈上蕩秋千,眼前一黑,咬牙切齒,“……給我下來!”
八音盒已經停了,上面的鬼魂全都化成了白光,顯然是已經被超度了。
但這女鬼卻沒被超度,可能是有遺願未了。
女鬼轉過頭,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能看得見我?!”
樂枝走近她,深呼吸,“……那燈五十萬一顆,别晃了,給我下來。”
女鬼:“……”
什麼燈這麼貴?她非要砸一顆試試!
想到此處,她擡起手,擰開了一點螺絲——
“停停停!!”樂枝認輸了,頭疼的說,“大半夜的我可找不到修燈的師傅……乖乖,上面危險,快下來。”
女鬼一愣,看着她,突然說,“還從來沒人這樣哄過我呢……”
樂枝一頓,“……那就下來,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被超度?”
女鬼嗖的一下跳下來了,但腦袋卡在了大燈上。
樂枝真是眼前一黑又一黑,迫不得已找了個勾子給她把腦袋弄下來。
片刻後,女鬼捧着自己的腦袋,而樂枝已經換好了帶着薄薄毛絨的睡衣,一臉煩躁的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