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跟着胖哥上了漁船,這艘漁船不是很新,許多地方都掉漆了,鏽迹斑斑,長期浸泡在濕冷的海水中,就連甲闆上也附帶着許多黴斑。
胖哥熱情地将林靈扶上了甲闆,一轉頭,将軟橋收了起來,隔斷了漁船與碼頭的連接。
“這還真是稀奇,很少看到有年輕姑娘願意出海謀生的。”胖哥說着,笑着回頭看着林靈,“我們這艘漁船叫【永夜号】,我們的任務是要出海到遠洋釣鱿魚的,小妹妹你可能不知道,深海的鱿魚可貴了,蛋白質含量極高,在市面上能賣出一筆好價格,船長答應我們,如果這次收成不錯的話,不隻是給我們基本工錢,還要給我們按照捕獲的公斤數給我們提成,嘿嘿。”
鱿魚?
林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不是很懂捕魚的事情,她的專業隻是船舶設計和維修,她上船也隻是為了混口飯吃,至于這艘船要去哪裡,要怎麼釣鱿魚,她倒是一無所知,不過也沒關系,這也不是她的本職工作。
林靈站在甲闆上,她低頭看着紅色的甲闆,甲闆是厚厚的鐵皮,嚴絲合縫的,漁船随着海波平靜地上下起伏,林靈深吸了一口氣,鼻尖全是大海特有的鹹腥味。
胖哥将麻繩卷好收在船舷後,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朝林靈伸出手:“我叫李宏,船上他們都叫我胖子,你可以叫我宏哥或者胖子都可以。”
“胖哥好,我叫林靈。”
林靈與胖子握了握手,她感覺到李宏的手指上滿是老繭,看來是習慣了幹粗活的人,他雖然看起來矮矮胖胖的,但身體的肌肉含量并不低,可以看到手臂脂肪下隐隐的肌肉線條,握着林靈的手也十分有力。
新來的人總是沒有歸屬感的,但眼前這個人給她幾分還算可靠的感覺。
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蒲葦抓到了一點可以依靠的東西,林靈的心稍稍定了定。
“靈妹子,這船上除了我們倆,還有其他四個人,這個點已經快到吃飯的時間了,我帶你去餐廳認識一下他們。”胖子揉了揉肚皮,他的肚子隐隐發出咕噜噜的聲音,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的。”
……
且說林靈随着胖子李宏走過船舷,來到了位于船尾的餐廳,餐廳的門在船體的右側——說是餐廳,其實隻是一個小小的房間,推開白色的船舷上的門,便可以看到房間裡放着兩張小圓桌,在門的同一側有一個圓形的窗戶,陽光便透過那窗戶落入餐廳裡。
餐廳正中間那兩個木質圓桌早已經受潮,上面長着些許的黴斑,每個圓桌旁放着三個凳子,在房間的左側角落有一個壁挂電視,右側角落有一個長長的料理台,上面放着黑色的鍋碗瓢盆,料理台一側是碗櫃櫃櫥以及冰箱,看起來是用來放食材的。
餐廳裡有三個人,看到胖子與林靈一起進來,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他們投來——
“喲,這是哪裡來的小妹妹,妹子出海真是稀罕事啊。”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坐在離林靈最近的位置,轉過頭好奇地打量着林靈——隻見他穿着褪色的牛仔外套,幹瘦幹瘦的身材,佝偻的體态讓他看起來不超過一米七,凹陷的臉頰,高高的顴骨,細長的眼睛,用“賊眉鼠眼”形容他再恰當不過。
他坐在桌子旁,正用後槽牙咬着一塊幹巴巴的牛肉幹,右腳踩在椅子上,右手随意搭在膝蓋上,看着便是一副二流子的坐姿。
“這難道是船長給我們安排的‘福利’?嘿嘿,雖然這小妞看着臉色不是很好,但用來‘填飽肚子’還是沒問題的。”
聽懂他話中含義,林靈原就沒有血色的臉更白了幾分。
“咳咳,痩子,你正經點,這可是新來的檢修師,咱們這小破船能不能安全返航可都看這個小妹妹的本事了。”胖哥怕林靈尴尬,忙打圓場,他轉頭看向了林靈,“你别介意,這是我的弟弟,一母同胞,前後相差一分鐘出生的,大家都叫他瘦子,大名李恢,你也跟着叫他瘦子就行了,他這人雖然嘴巴欠了點,但是人還是可以的。”
瘦子李恢眯着眼睛笑了笑,沒搭話。
林靈畢竟是剛來的新人,不想得罪人,忙點了點頭:“大家好,我叫林靈,我是船舶檢修師。”
“林靈?倒是一個好名字。”
一個聲音悠悠地從角落傳來,林靈循聲望去,看到料理台前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正在炖着什麼。他穿着黑色的外套,白色的内搭,身形中等,四四方方的臉上帶着一個圓眼鏡,左手扶着料理台,右手拿着湯匙,在他面前是一個深色的炖鍋,炖鍋正咕噜咕噜往外冒着白色的蒸汽,淡淡的肉香從鍋中傳來。
“好香啊!不愧是楚醫生!我很期待今晚的肉湯!”胖哥巴咂了一下嘴巴,香味已經讓他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