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林靈随着胖子一路離開了餐廳,來到二樓,二樓的走道與一樓的走道相比更狹窄了幾分,欄杆是白色的,奇怪的是欄杆像是遭受過重擊一樣,歪歪扭扭的,甚至帶着許多凹陷。
林靈一踏上二樓的走道,便感覺有點兒心慌,這種感覺無法言狀,就像是心裡空落落的一樣,臨近了無底深淵,看不清前方的路,自心底産生的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船之後,她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詭異感,也不知道心底的這份不安來自何處。
像是動物的本能一般,她的第六感在警告着什麼,她時常感覺到心慌、不安,感覺到有東西在窺探她,有東西正在無聲地靠近,讓人默默起一身雞皮疙瘩。
可是,船,已經啟航。
她沒有辦法回頭。
看着四周海面上籠罩着的無邊無際的黑暗,她隻能選擇硬着頭皮往前走。
就算是個局,也得破局。
她感覺到心底隐隐約約有這麼一份堅定——她要上船,她要破局,雖然前路充滿了未知,但是這份堅定卻在無聲地支撐着她闖過這片“迷霧”。
“靈妹子,這裡就是你的宿舍。”胖哥在一扇窄窄的門前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林靈,“往前走幾步就是駕駛艙,日常是船長在那裡,他負責駕駛船隻,把控航向,但是他不喜歡别人打擾,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不要去打擾船長。”
“好。”
林靈點了點頭,昏暗的走廊盡頭,是一扇緊閉的門,那應該就是駕駛室。
這條走廊并不長,走廊分别有三個房門,其中一個應該就是胖子說的船長的房間。走廊兩側的牆壁粉刷成了白色,但很多牆皮已經脫落,露出黑灰色的牆體,走廊天花闆兩個昏暗的燈亮着,時不時閃爍幾下,燈管有點兒發黃,像是用久了的燈泡。
“我和瘦子是一間宿舍的,我們就住在你正下方的宿舍,我們旁邊是楚醫生的宿舍,楚醫生自己單獨一間,他和船長好像是多年的朋友了,在船上形同大副。江辰的宿舍在一樓走廊最裡面,本來以為檢修師是男的,安排江辰和檢修師一間宿舍,但現在……哈哈,所以江辰也是自己一間,在一樓最角落的宿舍。”胖哥說着,頓了頓,壓低了聲音,“他這個人孤僻得很,我們總共也沒和他說幾句話,他聲帶受損了,不怎麼發得出聲音,就當他是個啞巴就好了。”
林靈應了一聲,腦海中又浮現出江辰那雙深色的眼眸。
一股莫名的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似乎,在哪裡見到過那雙眼睛。
她記得的,隻不過,記不全了……
“ 通常鱿魚是深夜出來的,所以到達指定捕撈海域之後,我們都是夜間工作,白天休息,日常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你可以随意活動,除了駕駛艙和私人宿舍,其他區域都是可以随意活動的。你是檢修船隻的工程師,你的活動範圍應該主要在船體中部,發動機、抽水機、發電機這些都在船體中部,甲闆上有樓梯可以往下走,我明天白天帶你去……除此之外,我們的貨倉也在船體中部,捕撈的鱿魚也主要冷凍存放在那邊。”
胖哥大概介紹了一下整艘船的結構,林靈認真地記下了這艘船的大概結構,這對她之後的工作會有幫助。
“我們日常的活動區包括你剛才看到的餐廳以及活動室,說是活動室,其實就是一張桌子上面放着一副撲克牌,還有扔飛镖的飛盤。船航行到公海可能會信号不太好,我們日常就打撲克解悶。”
“我們的行程大概是多久?”
“最開始計劃的是七天。”
“七天往返嗎?”
“對,七日後我們就返回岸上了。”
七天,看來捕撈的海域也并不遠。
“胖哥,我們這艘船有平面圖嗎?我初來乍到,很多地方都不清楚,還有一些安全通道之類的,我想之後工作可能會幫上忙。”
“有的,在一樓活動室挂着一張大平面圖,是船體的平面解剖圖,我明天帶你去看,你現在先回宿舍整理安置吧,明天還要帶你去見船長。”
“好。”
“來看看我們靈妹子的專人房間吧——”
胖哥轉身握住宿舍的門把手,用力一轉,隻聽“吱呀”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打開門的一瞬間,潮濕發黴的味道撲面而來,林靈忍不住捏住了鼻子,這味道讓人聞着難受,就像是發黴的木闆鐵闆長時間浸泡在鹽水裡生鏽的味道,密閉在小小的空間裡,各種難聞的氣息在此發酵。
“宿舍沒有門鎖,如果你覺得不安全的話,睡覺就用椅子擋着門……”胖子說着,領着林靈走進了宿舍,打開了宿舍的點燈,邊介紹說道,“宿舍有一張上下鋪,之前是用作雙人宿舍的,被褥枕頭都有,随你要睡上鋪還是下鋪。每間宿舍都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另外,隻有這間宿舍有單衛,一樓的宿舍是公共浴室和公用廁所,也是考慮到你是唯一的女孩子,所以把你安排在這裡。”
随着胖哥的介紹,林靈大緻看了一圈。
這間宿舍并不大,借着昏暗的燈光,林靈看見正對着門的牆壁前靠牆擺着一張上下鋪的宿舍床,上下鋪都鋪着白色的枕頭,疊着薄薄的被子,被褥枕頭都有點兒發黃。在床鋪旁立着一個老式衣櫃,房間左側放着一張木桌、一把木椅,右側是一扇毛玻璃門,想必門後就是胖哥說的獨立衛生間。
“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七點到八點可以在餐廳用餐。”胖哥憨厚地笑了笑。
“請問我們的目的地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