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賭,讓對方看到她的誠意,相信對方也能真的放她走。
她知道如果女鬼不願意放過自己,無論自己有沒有帶着煤油燈都沒辦法離開這個鬼打牆的走廊,左不過是時間問題,等到手中的煤油燈也耗盡了,那麼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條。
與其如此,倒不如拼一把。
“别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也是女孩子,讓我幫你,好嗎。”
林靈放緩了聲音,用跟妹妹說話的語氣一樣安慰女鬼,像是把她當做自己一個愛調皮搗蛋的妹妹對待。
“……他們在船上有一個專門的手術室,用來處理被帶到這裡的人。”
“處理?”
“嗯。”女鬼點了點頭,“被帶到這裡的人,一般都是被拐賣的人口,我們被帶到這裡後,有專門的醫生給我們動手術……他們會把我們綁在手術台上,但不會給我們麻醉,為了保持髒器的‘新鮮’,他們會采取活體解剖的方式對待我們,在他們看來,我們不過是他們用來賺錢的工具罷了……”
活活解剖?
聽到這裡,林靈倒吸一口氣。
這是多大的疼痛啊,被活生生割開了肚子,割開了腹膜、胸膜,随後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心肝脾肺腎被一個個取走,就連眼球都沒有留下。
他們尖叫着,哀嚎着,最後變成了哀求。
但是這些都沒有用。
他們不會放過這些價值連城的商品。
“每一個髒器在他們看來都是明碼标價的。我們隻不過是他們的商品罷了。”女鬼苦笑了一聲,歎了口氣,“我們的命,不值錢的。”
“……胡說,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哪裡會不值錢!”
林靈反駁。
女鬼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林靈,血淚更多了幾行。
或許,她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來自他人的溫暖了。
她徘徊在這個彌留之地好久了,沒有時間的概念,沒有空間的概念,沒有人跟她說話,沒有人知道她經曆的悲劇,她在這裡,沒有盡頭地被囚禁着,看不到一點希望,最後,連她自己也忘記了自己,隻剩下一具沒有内髒的空殼,就連靈魂也逐漸消弭……
“你還記得對你下手的人是誰嗎?”
“……我記得不是很多了,當時手術室的燈光很亮,我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我一直記得,主刀的醫生帶着一個黑框的圓眼鏡,臉四四方方的。”
林靈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臉龐……
“難道是楚磊?!”
女鬼沒有回答,但是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她顫抖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麼害怕的東西。
“别怕,楚磊現在就在船上,如果是他對你下手的,那麼一定可以從他身上找到線索的。”林靈喃喃着,腦海中過了一遍自己自從上船之後與楚磊接觸的點點滴滴。
那個人文質彬彬、溫和有禮。
如果女鬼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人真的是個殺人不見血的惡魔,表面上是個醫生,實際上是能輕易剝奪他人性命的劊子手,死在他手上的亡魂應該不計其數。
就在林靈思索的時候,女鬼突然湊近了她,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她,流着血淚,用沙啞的聲音癡癡地問道——
“你能幫我找到我想要的東西嗎?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