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沒有去處,又擔心離開宿舍會被7個鬼孩子找到或者被中邪的胖子伏擊,林靈打算暫時留在這裡,聽鬼怪奶奶講當當年的故事。
“阿宏從小就很乖,他是一個好孩子,雖然學習成績不佳,但是總是會自覺完成作業并幫我做家務,他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一個人打工養活兩個孩子,不在家的時候都是阿宏在照顧弟弟。”
“阿恢就沒那麼省心了,他們雖然是同胞兄弟,但是性格卻差别很大,阿恢從小就不愛說話,看人總是躲在角落裡偷窺,他很聰明,可是這個心思卻從來不放在學習上,從初中開始就跟着混混們到處在街頭巷尾溜達,阿宏還在家的時候,會幫我把他抓回家關着,盡量不讓他做壞事,但是後來阿宏走了,沒人管阿恢了,他又開始犯奸做科,我沒辦法隻能回家看着他。”
老奶奶坐在床上,她一字一句用沙啞的聲音跟林靈分享着自己的故事。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訪客了。
她很久沒有跟别人聊起過自己的從前。
那些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故事,已經被塵封着,但卻沒有被遺忘。
她愛自己的孩子們,一個母親對孩子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阿宏離開家的那幾年,沒有寄生活費回來,我在家附近打零工、做保姆,用微薄的錢養活阿恢和我自己。剛開始我本來打算送阿恢去技校的,希望他能夠學得一技之長,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也能養活自己,但是那孩子……哎,他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他去了沒幾天就開始逃學,從男生宿舍翻牆進了女生宿舍,偷窺女生澡堂被當場抓住後被退學了,哎,這孩子……”
講起孩子們的故事,她如數家珍,每個細節她都記憶深刻,似乎已經在腦海中重溫了無數遍。
林靈聽着老奶奶講當年的故事,索性在地上坐下,她不太敢靠近這個鬼魂,隻能就地坐在煤油燈一小塊照亮的區域内。
老奶奶的面容微微被煤油燈照亮,她臉上爬滿了皺紋,滿是生活的滄桑。
“随後,我又托熟悉的關系給阿恢找了許多工作,但是他都幹不長,每次都是因為騷擾女人或者偷東西被開除,逐漸的,大家都不想用他了,他也不想幹活,每天就去網吧打遊戲,餓了就吃泡面,沒錢了就回來家裡跟我要,我不給的話,他就偷家裡的錢……找不到錢的時候,就開始打我,逼我把錢給他……”
“他還打您?您是他的母親啊……”
“母親……又如何呢,我不過是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人罷了,我沒有征求過他的意見,這個人間這麼苦,他要怨恨我、打我也是理所應當的,是我欠了他。”
“……”
這個可怕的邏輯林靈還是第一次聽到。
“後面,從我這裡也拿不到錢的時候,阿恢就開始到處偷盜搶劫,剛開始他還隻是三個月犯一次,漸漸地這種輕松得到錢财的方法讓他上瘾了,有時候他偷到一個手機轉手就可以買兩三千塊,有一陣子不愁吃喝,這對他來說是最輕松的’賺錢辦法‘……”
“可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他做的事情越多,就被抓進去越多,他經常出入看守所、拘留所,犯罪記錄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
“漸漸的,周圍的鄰居都嫌棄我們,他們說我教子不善,逼我搬走,他們說我的兒子讓他們不安,他們不希望我們母子繼續住在這裡……”
老奶奶歎了口氣。
“後面,我們就搬家了。”
“搬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打算重新開始。可就在這個時候,阿恢看上了鄰居一個小女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很喜歡隔壁那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總是穿着白色的裙子,頭發長長的,我也遠遠看過她,她還和我打過招呼,的确是很水靈的一個孩子,隻不過……哎,她還太小了。”
“阿恢對她下手了嗎?”
“嗯。我也打罵過他,但是沒有用,他還是做了錯事,後面被抓去了監獄服刑,這是他最嚴重的一次罪行,一關進去就是好幾年。”
老奶奶歎了口氣,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