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林靈感覺自己的身體像羽毛般輕盈,在空中上下起伏。她的腦袋昏沉,思緒遲緩,所有感官都好像被放慢了速度。
“好累啊......”她遲鈍地恍惚了一下,艱難地睜開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
當視線逐漸清晰後,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以靈體的形态出現在另一個時空。
這裡是一間狹小的房間,與之前的夢境如出一轍——在這個奇異的時空中,她的身體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态,宛如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她不屬于這裡,隻不過通過夢境,能夠看到發生在他人身上的事情。
林靈皺起眉頭,她發現這一次自己在一間幽暗狹窄的房間裡。
房間内光線昏暗,僅有一盞白色的吊燈懸挂在正中央,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下方的不鏽鋼解剖台。房間的右側是這個房間唯一的與外界聯通的門,房間沒有窗戶,房門是不鏽鋼的,被緊緊關着,吊燈旁邊有個通風口,從裡面呼呼地排着冷氣,房間左側擺放着一個巨大的櫃子,一直延伸至天花闆的高度。櫃子上有許多正方形的大抽屜,顔色漆黑,上面貼着白色的标簽,用紅色的水筆寫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迹,似乎是用來标記每個櫃子的用途。
林靈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試圖理解這個奇怪的地方。
她緩緩走近那個櫃子,伸出手輕輕觸摸着其中一個抽屜,卻發現自己的手指直接穿過了它。她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正當她陷入沉思之際,一陣輕微的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轉過頭,目光落在了解剖台上。
隻見一具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蒼白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林靈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
這具屍體,她并不陌生。
一張毫無血色的面龐映入眼簾,蒼白得吓人,四肢修長,黑色的頭發滿是泥濘地披散在身後。
這具屍體是一名女性——她身上布滿了各種長度不等的傷痕。
這些傷口有的長如蜈蚣般蜿蜒,有的則短小如蚊蠅叮咬留下的痕迹;有的深深淺淺,參差不齊,猶如被利刃瘋狂肆虐過。
每一道傷痕都是那麼清晰可見,仿佛在訴說着死者生前遭受的折磨。
她很疼,很絕望。
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切開脆弱的肌膚,将深處暗紅色的肌肉暴露無遺。她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慘白的顔色,似乎全身的血液已經被抽幹。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福爾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氣味,令人作嘔。這種刺鼻的味道掩蓋不了隐藏在其中的腐敗氣息,令人不禁心生反感。
"江盈……"林靈輕聲呢喃道,目光凝視着解剖台上的那個人。這個名字對于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她曾經在屍檢報告上看到她的死狀,她曾經在“永夜号”上被她苦苦追殺,此刻,面對眼前這具冰冷的屍體,林靈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傷和憤怒。
原先在屍檢報告上看到的可怕文字這一次完全具象化地表現在眼前,這巨大的沖突以及物傷其類的悲憤瞬間填滿了林靈的内心,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但卻能感覺到死者撲面而來的絕望以及臨死之前遭受到的可怕的折磨。
她渾身都是傷口。
甚至是……□□,都已經被破壞殆盡。
這是懷着怎樣濃烈的殺機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下的死手,對方絲毫沒有給她任何生還的機會,每一刀似乎都在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