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卻是面不改色,一隻手緩慢地摸到了他的孕肚之下,柔聲道:“徒兒本是打算,若師尊不聽話,一定要讓徒兒為難,徒兒便在回來以後,将配劍穿在此處給予師尊一個教訓。”
感知到那撫摸的地方,林玄知一陣毛骨悚然,好吧,何疏的話也不能完全不相信,若當真穿在那裡……确實能讓他足夠狼狽。
“可惜師尊并未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金冠也是徒兒弄掉的,所以就隻是穿在了師尊的耳垂上小懲大誡。”何疏的手又悄然挪開,移至他的下颚處輕柔撫摸而過,便如同是在把賞一件完美無瑕的瓷器。
“其實,如果師尊全程都安分守己,不做令徒兒不滿的事情,徒兒便隻會當做普通的墜子送給師尊,幫師尊戴在脖頸上。”何疏想了想,又補充道。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林玄知在這一刻好像明白了,什麼叫做自作孽。
純白的眼睫輕撲着眼睑,恍然想起,那黑化值從他剛剛穿越過來時的跌宕起伏,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動過了吧?
似乎隻要他沒什麼多餘的表現,黑化值就不會增加,可若是沒有那些多餘的表現,黑化值更不會減少。
太聽話貌似也不大行,繼續這麼僵持下去的話,完全就是個死局,所以他必須要做點兒能夠打破僵局的事情才可以。
說什麼引導主角回歸正途,可這主角除了将他的師尊牢牢拴在身邊,無時不刻地陪着,也沒看出來哪裡有成為終極大反派的潛質,更沒看出來哪裡需要引導。
如果不是還有黑化值的存在,何疏在他眼裡就是個再尋常不過,有壞毛病需要矯正的叛逆期。
沒錯,主角成為終極大反派的潛質他沒看出來,但是看出來了欺師滅祖的潛質,繼續這麼下去,世界會不會被反派毀滅不知道,但他一定會在世界毀滅之前先遭殃。
總覺得,何疏和他的師尊之間,應該是有什麼心結,如果能知道最開始形成這一切的原因就好了。
他正這麼想着,何疏已是吻上了他的額頭,輕聲呢喃道:“若是師尊一開始能接受徒兒的提議,事情也不會發展到如今這一步……天下蒼生當真就那般重要嗎?”
“重要到甯願抛下徒兒。”這句近乎是何疏擠在牙縫裡說出來的,并在說完的下一刻,直接就一口咬上了他那嬌弱的耳廓。
疼到他一口氣險些沒有緩過來,束在頭頂的雙腕猛一掙動,便将金鍊拉扯到筆直,這貨是屬狗的嗎?洗澡的時候咬他脖子不夠,還咬?
“乖徒兒,為師想過了,你的提議很好,為師現在接受還來得及嗎?”林玄知也不知道那提議到底是什麼,但聽着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便先探探口風。
于是乎,咬着耳廓的力道消失了,他的雙腕也逐漸放松,何疏将臉重新挪回到他的正面,滿臉都是詫異地與他對視着。
纖長的眼睫如蝶翼般不停扇動,漆黑的眸子仿若閃爍着流光,似乎很激動,卻又傾盡全力在壓抑,半晌才開口道:“師尊當真願意接受?”
“呃,要不然,你再完完整整地問為師一遍?”林玄知還真不敢随便接受何疏的提議,雖然可能不是什麼大事,但也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不然他的師尊何苦被逼到如今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