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疑問方起,便聽到了笑聲,是何疏在笑。
起初還很輕,到後來,已是笑到毫無遮掩,明明身上還在流着血,卻不知是什麼事情值得這般開懷。
笑着笑着,突然抓住鐵籠上相鄰的兩根欄杆,緊接着發力一把拉開,起身跨入,拖着一地的血迹來到了他的面前,又雙腿一軟,跌坐了下去,兩隻手輕輕地撫摸上了他的臉頰。
“師尊不是說過,卻妄隻為天下蒼生而出鞘嗎?如今肯為徒兒出鞘,便是否代表着,師尊的心裡從始至終都有徒兒?”那雙赤金的瞳孔裡雖有笑意,更多的卻是癡狂,對身上還在流着血的傷口置若罔聞。
林玄知微微蹙眉,他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他一直都是想着怎麼讓何疏承認,乃至坦誠對他的感情,可他卻從未讓何疏明白過他的心意。
他就隻是單方面地逼迫着何疏,他卻沒有任何表示。
“疏兒……”模糊的聲音從被破布堵塞的口齒間緩慢吐出,想要說些什麼,又如鲠在喉。
撫摸在他臉上的雙手從兩側伸向後腦勺,解開了他嘴巴上的繩子,緊接着直起腰身,将臉貼近到他的近在咫尺,用嘴咬住他嘴裡的破布一次性拉了出來,并堵住了他的唇。
然而現在的情況,根本沒辦法讓林玄知靜下心來做這種事情,焦急着何疏身上的傷勢,卻因為手腳的動彈不得而無能為力。
察覺到門外有動靜,卻妄緊随他的心念拔地而起,一瞬便出現在門口,橫向停滞在半空,直指着某個方向清波流轉。
一道淺藍倩影随着劍身的轉向,逐步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一副無奈的模樣聳聳肩,便仿佛這一切都跟她沒關系似的。
林玄知心急如焚地瞪着門口的布煙煙,沒辦法動彈,嘴又被堵着,更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而布煙煙則好似看懂了他的煩惱,用手向他比劃着,好像是在說要幫他,還示意她被劍指着,威脅不了他。
林玄知沉默片刻,垂了垂眼簾,便見布煙煙緩步無聲靠近,而他則驅使着卻妄緊跟在布煙煙後面。
可以說是非常的幹淨利落,一步跨入鐵籠,就手刀砍在了強吻他的何疏後脖間,嘴上的限制頓時一松,何疏便這麼趴在他的身上昏了過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林玄知仰頭對視着站在他面前的布煙煙,滿目憤怒。
“當初便警告過仙長,您這徒弟目的不純,您說無妨,如今卻被禍害成這般模樣……”布煙煙歪着腦袋,面對他的憤怒雲淡風輕,但話到一半就沒了聲,隻是靜靜地注視着他,似在思索什麼。
半晌才又繼續道:“既然能夠驅使卻妄,那便一定是本人無誤,可仙長為何會忘記呢?”